那个年轻的男孩子声音轻快,一边说一边侧过脸来,笑意盈盈的看着一脸怔愣的凌浣。

    “哎,不是说了嘛,我不是老师,你真的认错人了。”

    “嘻嘻,是不是老师不要紧,您的理解很独特,很多看不懂的抽象艺术可以向您请教。”男孩子一眼崇拜的看着凌浣,指了指面前这个艺术品。“比如这个我就觉得不伦不类,给人一种相当凌乱又颓废的感觉,不像艺术品,倒像一个神经病患者的胡乱堆砌。特别是头部,你看呐,跟身体各处的色彩和品类脱节,随便罩了个烂纸盒子忽悠我们。”

    凌浣顺着他目光上下打量那雕塑,也没有什么高深的见地,就是把自己内心所产生的共鸣说了出来:“应该是在暗讽物质过剩,精神空虚,却始终被疲倦感跟物欲裹挟的现代人生。”

    年轻人受了点拨,再看那作品,顿悟般跳了起来。

    “老师,您太厉害了,就是这样,绝对是正解,难怪会如此奇葩地设计。”

    小伙子激动的抓住凌浣的双手,凌浣有些尴尬的想要躲闪。因为从11岁那场变故后,他就很少跟陌生人有较多的肢体接触,哪怕是同性。

    骨子里,凌浣是自卑而排外的。

    那两人的对话和行为举止都被身后的盛稚孑清清楚楚的接收到,他原以为凌浣那大傻帽会对艺术馆兴致缺缺,跟在自己身后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没曾想他竟然偷溜了,自大的在这儿对国内外顶级艺术大师的作品品头论足,最可气的还跟一个陌生人相谈甚欢,甚是亲近。

    “老师……我们往这边走吧,那边有意思的可多了。”

    “呵呵,我真不是老师,我的名字叫凌浣。”

    “哦哦,我叫岳致远,华大的学生。”年轻人拉着凌浣往另一个方向走,两人一路上嘀嘀咕咕的。

    “华大?就在展馆旁边啊,今天不是周末,不用上课吗?”

    “呵呵,上午是我讨厌的课,偷溜过来的,所以赶紧看,看完就回去。”

    凌浣语重心长的说:“展会什么时候过来看都行,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