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尽此生最大的力气,腾空而起,跃至将军背后。

    那三支箭近乎同时刺入他胸膛之中。

    除了登时令他眼前发黑的钻心疼痛之外,秦斋最后记得的,依然是声音。

    他自己的声音。

    “将军,将军不能……将军不能倒……”

    他知道自己死了,但心中对此毫无感受。

    他站在长长的队伍中,眼前的每一个人都与他相似——面上相似的神情,身上相似的单衣,动作相似地麻木。

    眼前不止一条队伍,每条队伍前段都是相同的情形,有一个看起来公事公办的家伙坐在书桌后,问着每一个排到前头的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不知为何,对于一切,他竟不觉得奇怪。在他心中,只有全然的平静和淡然,仿佛一切都已走到了尽头,再也无需恐惧,无需渴望,无需追求。

    他随着队伍向前走着,既没有在期待,也没有在抗拒,似乎此刻的行为就是呼吸,自然而自发自觉,不受时间与空间的干扰。

    那书桌上有一本厚厚的册子,他听见他前方的人报出自己的信息,那册子便自动翻了起来。书桌后身穿制服的人粗略一看,随意指了个方向,排队的人便顺从地跟随那方向而去。

    自睁开双眼以来,他心中突然出现了第一个念头:这一切很正常,因为他们都已不是人了。

    “姓名?”书桌后的人将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不知究竟是在犯困,还是人家本来眼睛就小。

    “我叫……”秦斋张了张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对自己的记忆像流水一样从脑海中出现,“秦斋?”

    “生辰八字。”那穿着古怪制服的家伙,只抬起眼看了秦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