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吃些。”程氏宠溺一笑,“昨儿你二婶在塘边浣洗时又跟旁人闲话,说她家礼哥儿长的如何如何壮实,我听了却不羡慕,成天只吃肉不吃菜的娃能长多好?还是我楚儿好,荤素都爱。身子骨虽没礼哥儿粗,可个头高出不少。”

    一想起只比他小一岁却有他两个粗的堂弟礼哥儿,盛言楚不禁发笑。

    “娘,礼哥儿顿顿要吃肉汤,爷手头上恐怕没多少银子了吧?”

    当初渣爹离家后,他爷只将他所在的长房分了出去,他二叔盛元行一家,以及越氏的一儿一女都还生活在老宅,现如今他们的花销全靠着镇上那间铺子呢。

    越氏生养的小叔盛元文今年才十三,正是议亲的年纪,这一头是要花一笔银子的。

    他小姑姑盛梅花明天要出嫁,嫁得还是钱家的长子,盛梅花身为长媳,可不得带点银子过去傍身做脸面,这又是一笔开销。

    他二叔家的礼哥儿就更别谈了,顿顿要见肉,因礼哥儿生的最像他爷小时候,所以这笔宠孙肉银是万万不能断的。

    左一笔右一笔,老盛家今日不同往日繁盛,如今细想他爷还能掏出银子供礼哥儿上学堂吗?

    盛言楚所料不错,老盛家正愁这事呢。

    除此之外,盛老爷子还琢磨着能不能送越氏生的小儿,也就是比盛言楚大六岁的小叔,正在议亲的盛元文去学堂。

    盛老爷子把盛家适龄的男丁都拎出来想了一遍,唯独没想过身为长房长孙的盛言楚。

    盛言楚对此一点都不难过,他比他娘头脑要清醒,他爷当年单单将长房分出来自生自灭,可见心偏到山后头去了。

    总之他读书的银子是指望不上老盛家帮衬的。

    这天傍晚时分,两个黑脸官差拿着商户恩考的圣旨打水湖村经过,因顾忌村里就老盛家这一脉是商户,官差特意单独往老盛家跑了一趟。

    官差站在堂中,环视老盛家一圈后,不耐道,“人可都来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