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为了什么!”约翰公爵高声说道:“伯德温,当然是伯德温,我的哥哥,你的另一个舅舅和高地诺曼的国王,竟然想要赐予他一个盛大的凯旋式!”他在房间里急速地来回走动,外袍扬起的风甚至影响到了壁炉中的火焰:“可笑,太可笑了!这是胜利吗?他的骑士与士兵所余无几,而他的民众更是死伤无数,他说他杀死了上万个兽人,但谁能证明呢?事实上我们只得到了一箱子灰烬!我们甚至看不到一只耳朵!”

    “我的商人倒是能够证明,”狄伦咯咯地笑着说:“毕竟给他召来这些麻烦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

    “现在可不是说笑的时候,”约翰公爵面色阴沉地说,一边举起丝绢挡住自己的嘴,压抑着咳嗽的冲动:“这个麻烦很快就要降临到我们自己头上了……还记得那一条吗?绣在挂毯上的——诺曼的血脉将是雷霆堡永远的盾与矛——我们的陛下以此向我索要我的骑士与士兵。”

    “这不是法律,只是一个古老到快要被遗忘的传统,”狄伦说:“你是有权拒绝的。”

    “可这会影响到我的声望,”约翰公爵无可忍耐地咳嗽了两声,然后又是好几声,他咳得几乎停不下来:“咳……他们会认为我是个懦夫!”

    “但您并没有妥协。”

    “这得感谢我的儿子,虽然他也只是个血统不纯的小杂种,”约翰公爵说:“但他的死帮我争取了四个月的缓刑,加上筹备的时间,我可以拖延到盛夏来临,但在初秋之前,我必须交出五百名骑士与两千名士兵——诸神在上,若是伯德温死了或是获罪,就如我们之前所以为的,我倒是挺愿意那么做的,摩顿.唐克雷从你手上夺走的,最后还是交还到你手上,但现在……”

    “国王陛下正在给他最得力的臂膀戴上铠甲,送上利剑呢,为了他的女儿,他似乎已经不怎么在意那张伪善的面具了。”

    狄伦抚摸了一下手上的戒指,反复将伯德温的名字在牙齿间咀嚼了好几遍,“他赦免了那个盗贼?”

    “他一准是惺惺相惜了,”约翰公爵讥讽道:“一对儿从阴沟里钻出来的老鼠。”

    “你的骑士怎么说?”

    “一个蠢货,”约翰公爵说:“等他一回来我就把他绞死。”

    “我以为他是忠诚于您的。”

    “他忠诚的不是公爵而是亲王。”约翰公爵说,他是一个拥有广阔封地的公爵,另外,因为他是国王的弟弟,唯一的男性继承人的关系,也有着亲王的头衔,但他对这个所谓的亲王自始至终保持着憎恶的态度,因为它随时都会变成一个笑话——如果他的侄女李奥娜继承了王位,这个头衔会被立刻收回去。

    “你刚才说四个月……”狄伦思索着问道:“那么说,这场凯旋式将在四月举行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