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言语中又不小心把喻稚青也贬了进去:“那时候我就见过他了,不过当时我窝在草丛中,他没瞧见我,我也没太记住他什么模样。还是那天晚上,他僭越我,是在营外头,没有烛火也没有人,我们......”

    沈秋实并非故意卖关子,只是话说得太多,此时便有些接不上气,喻稚青也有些面热,他知晓这傻大个向来是知无不言的个性,但实在没有听他和商狄私房的想法,正要制止,沈秋实却继续说道:“他后来也不知道是晕了还是睡了,我就想,我这回可是吃了大亏了,我可是个贞洁烈男,当时就想着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玷污了我的清白。”

    沈秋实如今和小殿下相处久了,汉话渐熟,偶尔还能蹦出几个成语俗话出来,小殿下见他自觉略过那段,不由松了口气。

    哪知沈秋实语不惊人死不休,下一句便是:“还好那晚星星很亮,这回把他的脸看明白了,你别说,我眼神真挺不错的,那家伙屁股蛋上有颗痣都被我瞧见了。小殿下,你们要是不信,到时候等你们把人擒住了,扒开他裤子瞧瞧,是不是屁股上有颗小痣......”

    不管商狄有没有僭越沈秋实,但沈秋实定然是把商狄给僭越透了,小殿下头回听那么震撼的言论,连耳根都开始发红,还是商猗面沉如水,冷淡将喋喋不休的沈秋实引到别的话题,让他说今日之事。

    这本是最最紧要的,结果沈秋实不该细说的一通气儿全说了,该细说的却不细说,今日的事竟只用了三两句便讲述完成。

    今日得以再见到商狄,原又是因沈秋实的贪玩,只不过这回不是抓野兔,是打狐狸,沈秋实撵着狐狸在草原上疯跑,结果又遇到商狄。

    不过商狄这次没和他抢猎物,只是带着一大帮护卫在草原上勘察着什么,一眼便叫沈秋实瞧见了——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穿得最厚,和夏日里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小殿下,你是不知道,他和你一样好找,谁大夏天裹一身貂啊?也就你俩了。”

    喻稚青性子敏感,但在沈秋实这头却是屡屡受挫,大概也是被刺激到麻木了,已经没心力同他置气,更何况还有更要紧的事要留神:“他在草原勘察?”

    “是啊。”

    “勘察什么?”

    “那我哪知道啊,就看见他在那儿东张西望的,和身边的人唠唠叨叨,好大一帮人呢,把我追的狐狸都吓跑了。”

    喻稚青刚要吩咐商猗,还没开口,男人便很心有灵犀地捧了地图过来,小殿下神色难辨地扫了他一眼,转而让沈秋实指出是在哪里见到的商狄。

    他自小在塞北长大,这难不倒他,大指头很快在地图上戳出一个地方,喻稚青见那处既无高山也没峡谷,想不通商狄为什么会突然到此勘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