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宥,当心!”眼见褐甲男子后背遇袭,凌励迅疾反应过来,他反手拨出背上双刀,“铿”一声接上了领头蛮子的大弯刀。他用双刀夹住弯刀的锋刃,随即一个翻转,蛮子的弯刀便“铛”的一声飞缴在地。不待蛮子弯腰捡刀,他倾身一送,霜白的刀刃便刺入了他的胸口。

    “你们,你们……”领头蛮子圆眼瞪着凌励,话还未完,凌励一转手腕,刀刃在他胸腔里一个反转,他便如抽去支架的稻草人般瞬时委顿于地。

    柴房内“乒乒乓乓”的刀剑声,与窗外刺耳的“嚁嚁”声交织一片,竟是令人格外烦躁。凌励一刀比一刀狠,刀刀直取性命。

    说也奇怪,柴房内的蛮寇被两人联手干掉之后,外面月桂树上那群蝈蝈刺耳的叫声也停歇了下来。

    “殿下,这姑娘认识你?”在蛮寇身上擦掉剑上的鲜血后,宋宥转身问道。

    “不知道。赶快传军医,她还不能死。”凌励扔掉手中双刀,将绿裙女子抱在怀中,一把摁住了她腹部正在涌血的刀口。

    “是。”宋宥领命急奔而去。

    她叫他“凌励哥哥”,而在他的记忆中,还没有哪个女子这样叫过他。

    凌励盯着怀中女子苍白的脸庞,从她细长的眉梢、挺翘的鼻翼,看到如若弓缘微微卷翘的唇.瓣,终于确定自己与她应该不曾有过往来。这些年来,他虽薄情,但与他有过往来的女人,他总还是记得的。因为无论是醒着还是醉着,他总是想从身边女人的脸上找出一丝一毫沈婵的影子。看得仔细了,也就记住了。

    她既是舒世安的孙女,或许是在宫中的哪次聚会中见过自己吧。

    他摁在她伤口上的手,已被鲜血浸湿,手心传来湿热的粘腻感,令他心烦意乱。这些年,他在边城杀过无数的蛮寇,早已习惯了与血腥为伴,这却是第一次令他觉得如此不适。难道因为她是女人?

    这该死的军医为何还不到?!凌励心底的不耐一刻胜过一刻。若非她叫那一声“凌励哥哥”迷惑了他,他就该让宋宥来替她摁着刀口,自己去叫人……

    “殿下,军医来了!”

    宋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的第一时间,凌励逃也似的放开怀中女子,转身对提着药箱跑得气喘吁吁的年轻军医柏安喝道,“跑这么慢,明儿开始你就和军中士兵一起操练……”

    正要迈门槛的柏安被这话一吓,“哐当”一声,人就和药箱一起栽倒在了柴房门槛上。凌励越发看得心急,走上前去一把揪住他的腰带,将他连带着药箱一起扔到了绿裙女子跟前,“她要是死了,你就受军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