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照例是被班上的男生以各种理由刁难为难,连旁边那个看着很像好人的女生同桌也一脸嫌恶地跟风嘲弄他,“娘们唧唧的,恶心。”

    他少年时期是过分苍白的,比之现在更甚。那时候初中,没开始长个子,身量也低;长期厌食造成的营养不良使得他尤其瘦削,不看头上的短发,浑然让人以为他是个女孩子。

    书上从来没说,长得好看的男孩子会被当成异类被欺负。

    但现实中的人性往往远比思想品德课上教的要残忍恶劣的多。

    他自开学以来第六十八次反抗,结果仍是失败。午休还没结束,班上的男生拖拽着他拉到厕所,一通乱叫把里面的女生全都吓出来以后,一阵拳打脚踢,把他关进其中一个隔间。

    那些人欺辱他的手段总是隔一段时间就会升级。他们个个都笑嘻嘻地,觉得自己做的只是普通恶作剧,听他诉苦的老师觉得他小题大做,另看着他苍白阴沉到妖异的脸露出一分耻笑和不屑,他无人能指望,心里强迫自己说“别哭别哭”,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啪嗒啪嗒”地掉到衣服上。

    那年他才十二三岁,小萝卜头一样大小,活的没个人样。

    “到了。”

    况意标志性的温软音调响起,把宋梁有些迷惘的思绪拉回现实。

    她送他回他的公寓,连安全带都没打算动一下的样子,“我就不下去了,还有工作,你自己可以吗?”

    她只是礼貌性说这话而已,宋梁也知道自己应该识趣地点头,然后乖乖下车不再麻烦她。他知道她不喜欢给她带来麻烦的人事,今天发消息求她去PLEASURE,已经是他忐忑不安的一场豪赌了。

    但可能是盛夏的风和当年初遇她那天出奇的相似,也或许是他得了她一点儿优待就得寸进尺的心,总归男人没有点头离开,而是伸手去试探着,碰了女人的手。

    况意发散到工作上的思绪中途一滞,她原本没侧眼看他,现在感觉到皮肤的接触,转头过去。

    没收手,是愣住了。

    况意并非在感情上得过且过的主儿,也因此这方面几乎都是空白,除了纪朝,宋梁是第一个和她有亲密些的肢体接触的异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