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制好的药材已让陈太医给看过,下午药捻子送过来,你给仔细磨了,装进我绣好的云棉荷包里。”静嘉细细思忖着道,“老祖宗发了脾气,只怕要上火,正好我去给老祖宗热敷,祛祛寒。”

    宫里主子上火,寿膳房各局就都不敢送热性的东西,偏偏阴雨天太后娘娘的膝盖总会不舒服。

    昨儿个太后就发过脾气了,连着吃败火的膳食,若是不祛寒,太后膝盖头子疼得厉害,晚上连同坐更的在内,保管一个都睡不好。

    董兴福的师父是慈宁宫总管常久忠,显然他也知道轻重,才会让董兴福跟杜若念叨这么多。

    “那感情好,奴婢保管捻得细细的。”杜若笑出来,“自打您进了宫,老祖宗可是愈发信重您了,真希望这样的好日子能长些。”

    静嘉淡淡笑了笑:“天恩难测,还是早些出去的好。”

    即便住在宫里比起过去十年几乎是天地之别,静嘉还是宁愿选个简单些的人家,赶紧嫁了为好。

    德妃若真会叫人欺负,就不可能霸着皇上的恩宠。慎嫔看似莽撞,实则入宫三载,嚣张跋扈的名声有了,却是从来没被罚过。更别说叫太后护得密不透风的容妃,这深宫里的秘密如洪水涛涛,她不过只是浮萍,掺和不起。

    过了晌儿,算计着太后午睡起身的时辰,静嘉换了身光鲜些的玛瑙色木槿暗纹妆花缎旗装,带着杜若去了慈宁宫。

    太后靠坐在明黄色的软榻上,看见静嘉便笑了出来,慈祥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刚生过气,容妃在一旁陪着说话。

    静嘉浅笑着甩帕子蹲福:“奴才请老祖宗安,请容主儿安。”

    “快起来。”太后叫了起,冲容妃打趣,“说了你还不信,哀家这奶-子碗一端起来,她保准进门儿。”

    一身银红荷花暗纹旗装的容妃笑着起身,拉住静嘉的手,妩媚的眸子星光点点,衬得她容貌愈发艳丽,却带着几分不属于宫闱的纯真。

    “姑爸爸再馋人,我可是要忍不住把静嘉抢回承乾宫了。”她拉着静嘉坐下,特别亲热,“好妹妹,我刚才瞧见姑爸爸这身衣裳袖口儿的花样新鲜极了,听说不是宫里时兴的,你可留了描样儿?送我一张可好?”

    “容主儿这是说哪里话,您喜欢,奴才一会儿就叫杜若送承乾宫去。”静嘉柔顺地坐在旁边绣墩上,声音柔和又清脆,不紧不慢送进人耳中,叫人舒坦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