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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案事发那日,贺迟二人于官署中相持不下。贺兰怀软硬不吃,当下就要去拿人,迟明烈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摔门而出。没了阻拦,京兆府署的差役顺利出发,谁知没走几步路又被人拦下。

    迟大统领骑着高头大马赶来,蓝袍银冠,神色匆匆,挡在大街中央。利落翻身下马,掏出一卷明黄色的丝绢,缓缓展开。

    心里咯噔一声,贺兰怀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听着圣旨内容,满腔愤懑不断翻涌却无处抒发,只能渐渐下沉至心底,仿佛烧得正旺的火堆被泼了一盆冷水,“滋滋”地冒起青烟。

    接旨起身后,除了低叹一声他竟无话可说。

    天子站在忠勇侯府的背后,谁敢置喙?

    沿街百姓窃窃私语,看着禁卫军围上来,迟统领做了个手势,“贺大人,还请回吧。”

    贺兰怀攥紧了手里的圣旨,气极反笑,“忠勇侯府好大的威风,不过半盏茶的时日,竟连圣旨都请来了。”

    “疑犯暂且可以不拿,但陛下将这案子交到了京兆府,本官代行府尹之责一日,此案就会彻查到底。待查明案情之后,捉拿真凶之际,还请迟统领不要再胡搅蛮缠。”

    “贺大人自诩刚直不阿,难道还要做公报私仇的勾当。”迟明烈脸色也不好。

    街上百姓鸦雀无声,自此,孟都人人都知道京兆府署和忠勇侯府结了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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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平抱着卷宗,胆战心惊看向堂内,生怕两位上官一言不合就打起来。自家少尹是读书人,可断断打不过迟统领。

    出乎意料地,贺迟二人虽没好脸色,但还未到剑拔弩张的地步,都神色凝重地翻看着仵作的验尸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