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未过,学堂里的学生们怕是正在读书。

    林向晚行至书院外,就听见阵阵读书声。

    明如澈站在十余位学生前,念:“城北徐公,齐国之美丽者也。”

    下面人也跟着念:“城北徐公,齐国之美丽者也。”

    林向晚摇了摇头,丢了粒石子在窗棂上,一声闷响,明如澈抬头见了她,放下书对那些女孩子道:“自行看书罢。”然后便走了出来。

    “大好的时光,你就教她们读这个?”林向晚道。

    明如澈笑回:“正经的《战国策》,有何不能读?”

    林向晚深叹误人子弟,方又正经了神色,对明如澈道:“为何替谢容说话?你明明不认识他。”

    明如澈道:“怎么?怕我误了你的好事么?”

    林向晚看着她不语。

    “你让一个男人,娶了煜哥儿,是一辈子打算如此吗?如今你已成家,煜哥儿今日为了不进宫去,答应了你,日后必定会后悔的。”明如澈做出一个请势,带林向晚前往客室中喝茶。

    “我知道。”林向晚神情落寞,“那我还能如何呢?我是万不能让我哥进宫的。”

    “去拿今年新集的雪水煮壶庐山来。”明如澈对下人吩咐了一声,才复而对林向晚道,“今日你想想从前拦住那些提亲之人,可觉得后悔?”

    林向晚却道:“不后悔。我兄长值得最好的,宁缺毋滥。”

    明如澈失笑,“你嘴上说着宁缺毋滥,自己却娶了一个教坊司的正夫,阿晚,你可知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样的,女人即便是没有正经的夫郎,随意去勾栏瓦舍消遣一下实属平常,再不济,女人还有外面的天地来施展抱负。可男人呢?他们只能被囚于方寸院落,围着自己的妻主转,一辈子只能是女人的附属品,你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