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游几乎是一字一顿地:“锦沅,你是想尝尝落水的滋味吗?”他的语气又缓又平,呼吸温热湿润,扑在锦沅的耳畔,小巧白嫩的耳垂霎时变红。

    锦沅心口揣了兔子似的跳,想往后退,强忍着没有动作,她踮起脚尖去看曲游的眼睛:“殿下,你觉得我恶毒,是吗?”

    曲游看着她,不知为何竟想起从前有人进献给他的一株朱红色的西府海棠。

    和其他品种的海棠花不同的是,西府海棠香而艳,娇媚如美人点脂,又如晓天明霞。

    东宫里的花匠说那是上品中的上品。

    可曲游并不喜欢这些娇气的花花草草,无论名贵与否,全扔给花匠婢女养着。

    惟有那株海棠,他到现在还有印象。

    如今正值早春三月,并非海棠花期,可眼前这一朵最明媚绝色的,已经在他心口盛放。

    锦沅不知他在想什么,见他沉默不答,还以为是动了怒,她跟着再小声乞求:“殿下,我没有心肠坏,您相信我吗?”

    曲游顿了顿,最终松开了手指,克制地垂在身侧:“你走吧。”

    锦沅张了张口,还没说什么。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两人同时偏头去看——墨色衣角,是曲淮。锦沅下意识地站到曲游的身后,他的肩膀宽阔结实,几乎把锦沅的小半张脸都挡住。

    曲淮先朝曲游揖了一礼,才笑道:“合宫都找不到阿沅,原来是在这躲清闲。”

    曲游微不可察地蹙起眉心,锦沅道:“四皇子,男女大防,你还是不要叫的这么亲密惹人误会吧。”

    曲淮听了这话也没有半点生气的迹象,仍旧翩翩有礼,他声音里含着笑:“是——启蕴郡主。”

    他像是在哄一个任性的孩童,暧昧又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