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咱们区区千人,如何挡得住正面之敌?”韩琦惊道。

    “挡是挡不住,可是何必要挡呢?末将预备正面冲杀,趁敌军措手不及,直取中军,若能赚取主帅首级,敌军自退。若不能,也好给延州争取些喘息时间。”焦用淡淡说道。

    韩琦心中一阵冰凉,这厮难道是疯了不成?可是自己和他并肩而至,贪生怕死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心里急促,想着怎么措辞。

    焦用看他一眼,忽然笑道:“书记放心,等会抢到城下,咱们自然叫城上放下绳索,护着书记上去。只要你眼疾身快,躲得过敌人的盲箭。一人上去,想也不难。”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韩琦忙辩解道。

    “不成,书记是上司,无论如何,末将须得护住你的周全,另外,末将待会儿有几句话,还请书记带上城去。至关紧要,望勿推辞!”

    韩琦心中矛盾不已,自己的确有些怕死,但要放弃这些跟随自己疾驰而来,毫无怨言的将士们独自逃生,也无论如何做不出来。当下汗水津津而下,不知如何回答。

    “就是这样了,书记不要啰嗦。且看兄弟们杀退狗贼,立下功劳!”焦用大笑道,忽然手一挥,手下几个骑兵上前将韩琦团团围住,裹挟着他疾驰而下。

    北门敌军攻战正酣,猝不及防被身后一路宋军杀下,虽然党项这边数倍于敌军,匆忙之中却被冲了个七零八落。焦用队伍分开敌人,直至北门城下。

    梁丰一看大喜,放声疾呼道:“老焦,你等一等,我放下吊桥接你进来!”范雍也在一旁焦急万分等待。

    却听焦用大叫道:“副使万万不可,贼军势重,我等抵敌不住,只需放下绳索把韩书记救上去,焦某另有主张。”

    梁丰哪里肯依,坚持要放吊桥,却在这说话之间,势头已经逆转,敌军已经整顿队伍将焦用千余人团团围在中心。焦用大急道:“副使,再不听末将言语,咱们便尽数死在城下了,快快放下绳索罢!”

    梁丰无奈,只好救得一个算一个,点头道:“那好,让稚圭先上来,你们瞅准时机我来接应!”焦用不再多言,点点头指挥队伍四面抵挡渐渐靠近城墙,韩琦犹豫不已。只是摇头不肯过去。焦用大怒。一把扯过韩琦衣衫吼道:“你要众兄弟寸功未建就陪你葬身城下不成?”说吧又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直起身子咧嘴大笑,此时城头绳索已经放下,焦用不容分说,亲自将韩琦捆得结结实实,大手一挥,城上收紧,渐渐将韩琦越提越高。

    韩琦再也忍不住,两行热泪扑簌而下。

    这时党项军乱箭齐发朝韩琦射去。韩琦挥刀不住抵挡,腿上还是中了两箭,痛不可当。心道罢了,还是要死在这延州城下。哪知心中绝望,身上一紧,几双手已经拉扯着他身子,翻上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