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同判大人话,学生没有表字。”

    “呵呵,端的好笑,你有了名,如何没有表字?”梁丰笑问道。

    “同判大人有所不知,家祖父说过,名乃续谱,字待有缘。”丁凤鸣老实回答。梁丰却悚然心惊,丁谓这招不会是专门针对自己吧?那也太可怕了!估计不会,留着孙子的字请别人取,应该是平日下的闲棋而已。自己也就是撞上罢了!想到这里,心中稍微好受一些,既然丁谓已经是铁了心让丁凤鸣投到自己门下,那么自己给他取个字也不过分。当下道:“回去请教你祖父大人,若表字取为岐清,可否?哈哈,就当是个笑话请他老人家听吧!”

    话说丁凤鸣当天回家,把梁丰给自己取的字告诉丁谓。丁谓眼神一亮:“岐清、岐清?呵呵,端的不错,岐山鸣凤,雏凤清于老凤声。好字,就这个啦!”

    交易就这么不动声色地tongguo十二岁的丁凤鸣一来一往间完成。话说他们也不怕教坏孩子?当然不怕,巴不得再坏些!

    这是后话。

    梁丰和丁凤鸣又扯淡了几句,便打发他先回教室去坐着。自己则气定神闲喝了几口茶,看了几页书,直到李达过来报告说时辰快到了。这才施施然站起来,掸掸衣衫,摇摇晃晃朝率性堂走去。

    率性堂里早就乌泱乌泱的,昨天跑得伸舌头,梁丰也算没失言,前三名每人发了一盒上等毛笔作为嘉奖,同时明示大家,锻炼生体要作为日常重要课程来搞。今天这些孩子都学了乖,回去都忙叫家里赶制了贴身短靠穿在里面,来上学好脱了外衣疯扯。

    大家正闹腾着,忽然看见梁丰身影进来,赶紧鸦雀,然后端正坐好。梁丰看到各人表现,点点头直接坐定:“嗯,不错,今儿都还算齐整,咱们今天不忙上课,先聊聊你们这帮子如何治理的问题。”

    孩儿们一听老师要治理自己们,心里都揪了一下,悬着眼神,不敢搭腔,等他下文。

    梁丰笑道:“紧张什么?治者,顺也;理者,人之常情也!只要你们按人之常情做事做人,也就不用别人治了。子曰:‘从心所欲不逾矩’,说的就是这个道理。不过呢,咱们改改章程,我也不强加你们什么,就先提几点要求吧。”

    说罢他顿了一顿,看看下面的反应,反正都迷糊着就是了。

    “第一,迟到早退是断不许的,有就要重罚。当然,家里有急事另当别论。”

    “第二,教室上课,疯闹搅堂就是自寻死路。第三,你们都是些碎娃(这厮在延州,很是学了些西北调调),要疯要闹也是天性,我也不拦着你们。但是要分场合,分时辰。第四,既然来国子监求学,咱们就要评出个子丑寅卯来,不能好赖一窝堆。第五,龙无头不飞,蛇无头不走,你们这群小子,要有个头头,平日带领你们学业功课,嗯,就叫班长吧。第六,今后就不光是我一个人授你们课业,咱们照规矩,一门一门学,到时候先生大人们或许就会留些功课给你们做,要是不能按时完成,理当受罚。”

    梁丰呱唧呱唧一气讲了许多,大家听得一愣一愣的。但这些事儿也浅显,以前国子监也有类似要求,只不过形同虚设一般而已。现在听起来,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