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兰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蹭地跳开几步,瞪着眼睛看着树上一身锦衣华服的公子哥,缓了口气,礼貌地回道:“回公子,这叫筚篥。”说完微微颔首,转身就走,一副生怕惹上麻烦的模样。

    一向都在躲麻烦的裴少翎第一次被人当成了麻烦......

    他蹭地从树上跳下,紧随其后,“诶,姑娘跑什么?我是猛兽不成?”

    越走越急的夏书兰回头打量了一眼紧跟在身后的公子哥,“公子多虑了,我家里还有事,急着回去,并不是有意躲着公子。”

    这话一听就是敷衍,刚刚吹得怡然自得,丝毫不在意时间流逝,如今又匆匆忙忙,分明是在躲着自己,裴少翎有些气,顿住脚步,眼见丫头消失在视野里。

    原本想着让儿子出门散散心,没成想儿子回府以后脸色更阴沉了,一头扎进书房里谁也不见,苏听语又惊又喜,惊的是不知道儿子在外有没有受欺负,喜的是总算从儿子面上又看到了一种新的情绪。

    她耐着性子等到第二日,终于等到管家来报,少公子要他寻一种乐器。

    苏听语接过画纸一看,居然是不可多见的筚篥,就是样子太过简单,她高兴地直接命管家搜寻了五把不同材质的筚篥,连带着将吹奏筚篥最有名的几位师傅一并请到府里,儿子难得有了新的兴趣,必须全力支持。

    裴少翎耐心将那日听来的曲子向几位师傅哼了几遍,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之后,便将师傅们统统送出了府。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裴少翎做完功课就拿着一只与姑娘最为相配的筚篥往平湘河跑,却再也没见过吹筚篥的姑娘,想到那日姑娘磕过三个响头,应是在悼念某位亲人,如此想来,怕是一年才来一回。

    裴少翎有些丧气,一天到晚嘴里几乎蹦不出几个字,练剑时也多了几分戾气,苏听语不理解,乐器明明是可以让人快乐的东西,怎么儿子越来越寡欢了?

    这日,裴少翎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望着手中的筚篥发呆,苏听语忍不住上前吐槽:“筚篥是用来吹的,不是用来盯的。”

    裴少翎顿了顿,将筚篥收好,起身就往书房走,苏听语眼疾手快地拉住儿子,“娘亲带你去个地方。”

    二人当即出了府,苏听语拉着裴少翎,带着一干众人上了马,直奔郊外的宜苏山,一路飙到了最陡峭的跃龙崖。

    跃龙崖,取意鱼跃龙门,几丈长的岩石形似跃起的鲤鱼悬于峭壁上峰,俯瞰山谷一片葱郁,深不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