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璞那里还在消化蔡谟所言,良久之后才颤声道:“那眼下之事,该要如何处理?难道就由之……”

    “此事非你我能度,偶涉其中,已是不知自爱。唯今之计,且使人急信传告太保,而后闭门自思自省吧。”

    蔡谟叹息一声,语调不乏怅惘。面对这样的局面,还肯通知太保一声,于他而言,已是仁至义尽,绝无可能再有更多支持。

    卢铖是不是妖言惑众?那位沈驸马是不是苦心做局?这当中究竟还有怎样的隐情?事态会如何发展?他都不关心,都不愿闻,甚至于希望自己能够一无所知!

    用来安置印刷器械材料的竹楼内,一众世家子们早已经被召集起来。他们先前也有围观,这会儿心内也是不乏好奇,待到沈哲子返回,纷纷发声询问起来。

    可是当沈哲子将那所谓天成的谶语写在纸面上时,众人脸色也都变得煞是精彩,心内甚至洋溢着一丝太过荒诞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江虨才开口问道:“驸马,这、这谶语……”

    “方士邪声,不足深论!君王圣体,岂容暗害!”

    沈哲子低喝一声,直斥这谶语不足信。

    听到这话,众人纷纷松一口气,他们不是为谶语所指向之人担忧,而是这件事本身就难以接受,简直就是在挑战他们的认知底线。

    “既是荒诞之言,是否还要宣之于外?”

    江虨又小声追问一句。

    “内外万数人等齐观,封得住吗?”

    沈哲子反问一声,继而便叹息道:“纷乱之世,若欲成事,正为本,奇为辅。言非出于我,不过转载、而已。”

    我不是谣言的生产者,只是一个搬运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