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水儿捏紧了茶杯,眼里有些无措,呼吸急促,季渊怕她伤着,将她的手指掰开,握住。

    她对生母的记忆已经很零碎,只有些甜腻的糕点,或是脑海里断断续续的夜安曲,女子的声音很软糯,江南那边的小调,她现在也哼不出完整的了。

    至于母亲的长相,若非是父亲书房里那些画像,她也是记不住的。

    可是每一年母亲的祭日,父亲总是消失得彻底,夜晚的雷雨天气,她除了自己缩在被子里发抖,也没有人能再唱那曲小调哄她入眠了。

    一个几乎没什么记忆的人,之所以能成为霍水儿的执念,不如说是她对过去的执念,所有繁花似锦下面的斑驳。

    “好,我会找靳大夫。”霍水儿平缓了一下情绪,应允道。

    “若是师父执意不肯见我,你便把这个交给他。”靳沂拿出一卷鹿皮做的小针袋,这是当年他出师时,靳大夫赠予他的。

    见金针如见人。

    三人又说了几句,季渊便送霍水儿回去。路上碰见了苏玉,她匆匆忙忙得,好像是在躲什么人。

    “呀。”苏玉从侧边的小巷子出来,撞了霍水儿满怀,霍水儿轻呼一声。

    “殿下,霍姐姐,救我!”她一面说一面往后看,像是怕什么人追过来。

    “列战。”后者点了点头,往苏玉来时的方向过去。

    苏玉大口大口得喘着气,稍微缓过来,才谢道,“多谢殿下和霍姐姐出手相助。”

    霍水儿觉得这画面实在诡异,倘若真要说,苏玉才是季渊的正牌未婚妻。

    只是对方显然没有介意的意思,反而后退两步,郑重得行了个礼,“今儿给霍姐姐道个歉,先前对姐姐有误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