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吃,谢谢您。”

    祁烨弯下腰去收拾碗筷的时候,动作忽然僵住了,他敏锐地意识到一件事:白易自从那天之后就没有叫过他“叶大夫”了。祁烨精心准备的窗户纸就这样被一声不响的戳破了,他一直将这层虚假的身份作为两人间的一道界限,尽管没指望起什么作用,但祁烨没料到会这么快。

    也许是他默许的,但祁烨想不出什么继续维持下去的好法子,他一贯是慢半拍的,也没打算补救。就像他给白易做的菜里还是迎合了那人的口味,白易难道不会发觉吗?当然不可能,他还说很好吃呢。

    祁烨觉得自己可以不在乎,所以就理所当然地无视了。

    “嗯。”祁烨回应了一声。“走了,好好休息。”

    ……

    好好休息。

    白易的视野里,那个青灰色的人影消失在门口的自然光亮里,随后是门关闭的声音,他稍稍停滞了一会儿,顺了顺气——真的很好吃,他今天吃得快了些。然后慢慢地让自己放空思绪,缩回温暖的被窝里。

    他的视力好像找回了一些,光影交织成模糊的色块,有着他所不熟悉的活力。他所描摹的那个形象也越来越清晰。

    也越来越远了。

    他舔了舔嘴角,那里的裂伤是最快治好的。然后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上的疤痕,随后是乳头,再之后是双腿——他尽可能地让动作轻柔一些,好不刺激到自己的身体。这是他近来才养成的习惯,在祁烨离开的时候去触摸自己的身体,好像一个好奇的幼儿。

    该停下了,白易感受到自己体内开始翻腾的情潮,自然的停下了手。他侧过身,面朝着门的方向闭上了眼睛。

    他在找回自己的身体。

    在刚开始受辱的那段时间里,他几乎崩溃——他本身就不是一个重欲的人,那些毫无节制的刺激让他丢盔弃甲,全然抛却了尊严与自制,然而他的求饶与哭泣并没有得到同情,反而意味着进一步的凌虐。那些“客人”尝到了甜头,自然不会放过让白易在自己身下讨饶的机会,于是他很快学会了这种办法,在无休止的性爱中放宽自己的思绪,在阴暗的柴房或者石室里,他就会幻想自己是一棵慢慢枯死的树、一头放血而死的野兽。久而久之,他对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体上的暴虐能做到熟视无睹,只有极致的疼痛能招来一点反应。

    比如这里。白易紧了紧衣服,好不让被褥摩擦到自己的乳头。那是他最疼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