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梁目光一动,垂首道:“册上第一列第一个便是。”

    “张梓潼……”皇帝挑了挑眉,合上册子,笑意吟吟:“是个好名字!想来人如其人,也有老师风骨。”

    张梁脸上闪过得意之色,边上杜雍附和道:“臣见过张小姐几次,当真是知书达礼、温文柔嘉,将来若是入主中宫,也算成全一门金玉良缘。”

    南惊玉负手站在一旁,笑而不语。

    南胤悠悠道:“老师的女儿,总是不同的……”

    “皇上谬赞。”张梁纵横朝堂二十余年,皇帝此言带着些许似是而非的含义,心头一动,溢美之词信手拈来:“臣得先皇看中,能为太子之师,扶持皇上登基,乃是三生有幸,如今忝居辅政大臣之位,更是心中惶恐。先皇遗命,常感叹膝下子嗣单薄,要臣看着皇上立后封妃,儿女成群,臣不敢不从!”

    宝座上的人起身,虚扶了他一把:“老师的心意,朕自然知晓,你放心吧,朕无论如何也不会亏待恩师。”

    殿里的人悉数退去,南胤就留下了南惊玉一人,康郡王扭着脖子看着殿外乌泱泱的人散去,啧啧道:“太傅大人昂首阔步,神气得很呢!”

    南胤坐回椅子上,蹙眉不语。

    康郡王是先帝堂兄弟,出了名的话多难缠,南胤不想听他胡说八道,偏偏南惊玉喋喋不休的说:“瞧太傅这模样,想来是觉得自己一定能当国丈了。”

    “皇叔你就别提他了……”南胤伸手揉着眉心,有些烦躁,呼吸沉重,冷不防嗅见一阵若有似无的清香,抬眸搜寻了一下,才发现是不远处案桌上一簇艳丽的晚菊,绚烂绽放。

    这个季节已经没什么花可赏,萧索的秋冬时节忽见亮眼春光,让人颇有几分讶异。

    南惊玉看着他怔愣的神色,心下狐疑:“皇上,您瞧什么呢?”

    成禄是很有眼力见的,看到南胤的目光,立刻道:“皇上,这是知意姑娘亲自去花房挑的,说摆在这里多看一眼,心里也要舒坦些。”

    南惊玉插着袖子,嗬哟了一声:“这宫里花房培育的花可越来越好看了,皇上要不把这两盆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