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远房表妹,听闻我大病还不顾一切嫁给我,说是要给我冲喜,只是,我和她有名无实,自从新婚后,我便搬来书房,只是,这病一天不如一天,没想到她还先离我而去,也是可怜……”

    “苃哥哥,不知道那位远房表妹将自己的心抛出来给你……”

    谭苃吓得一个哆嗦坐得笔直道:“你说什么?荒唐!荒唐之至!”

    卢莞道:“看来哥哥是不知道……”

    谭苃叹了口气,“迷迷糊糊,不知道婢女喂了我什么……哎,我活着,就是一个错。”

    “苃哥哥,你这么说,至我于何地。”

    “我对不起你。”谭苃将她搂入怀中,用尽最后的力气抱紧她,随后便是几声干咳,卢莞倒了杯水,他慢慢咽了下去,笑道:“对了,桌上的书册拿过来。”

    “这个时候还看书?”卢莞假装生气,只见上面写着“鉴湖录”。他惆怅地翻开书册道:“这本书,是我毕生精血,下部是我私藏的金石古玩目录,存于‘簧笼阁’。上部是所有词稿,还有,扉页你看……”卢莞接过书册,翻开扉页,是“弦剑”的下阙,她哀婉的看了他最爱的人托付后事,“傻孩子,哭什么,对了,还有这个,我去东湖泛舟的时候偶然得到的玩意。”卢莞接过一看,是古琴形状的玉佩,其上刻着“忘忧”。

    谭苃又咳了一声,卢莞将嘴唇凑过去,两人紧紧偎依在一起,渐渐,谭苃的身躯越来越重……

    残烛在风中摇曳,几个回合,挣扎不过,便熄灭了,丫鬟推开门,点了灯,看到公子安然的躺在床上,也就放下心,上前查探是否要喝水,见他并无反应,便轻轻推了推,吓得茶杯摔碎在地,外面的丫鬟一惊也跑了进来,将纤纤玉指搭在公子的脖颈上,微微有些发虚……

    府内一下子闹腾起来,韩水谣看着卢莞黯然的模样,不知道如何宽慰,五人飞驰在夜阑人静的街道上,不多时便到了北城门下的镜湖。

    镜湖虽大,却有一部分挨着护城河,很是惬意,众人便在城下分别。

    卢莞说:“黎妹妹,子兄弟,姜兄弟,韩妹妹四位的恩情,我,没齿难忘,不知道如何报答,相公给了我《弦剑》的下阙,如今已是完整,唯有为诸位弹奏一曲聊表谢意。”

    黎疏绵道:“卢姐姐,这可不是最后一次,要报答还是多多益善。”

    卢莞笑道:“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