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可真真是开了眼界了:原来真有这种上赶着送银子的呆子。

    被腹诽的病美人今日依旧一袭白衣,看不出和昨天有甚不同,一尊白玉雕像似地坐在对面,手上本来拿着的那卷书已经被某人吵得看不下去,放在桌上了。

    看着少年似乎旧衣未换、乱髻未梳的样子,活像一只在野地里玩脱了的猫崽子,罕见地皱了皱眉,似乎颇为嫌弃。

    美人皱眉和西子捧心一样惹人怜惜。

    戚七纵惜美之心爆发,罕见地自省了一回,片刻后醒悟,难不成这好好的美人和自己那啰嗦老舅一般,有那瞎计较的毛病?

    想清楚原由,她熟门熟路地解释道:“哦,昨日累着了,太困,便没梳洗,是昨天早上刚换的,新鲜着呢,头也是刚洗,不信你闻闻——”

    说着还上半身支楞起来,把那炸锅的头往人身前送。

    陆/四站在旁边,着实吓了一跳,心道我们主子就是衣服上沾着根头发丝都巴不得从头到脚换一遍,我们跟在身边的,也是日日更换梳洗,你这鸡窝般的头竟然……

    一时间满堂皆静,众人连呼吸声都敛去了,只看着那头。

    陆慎年同样也看着这头,鸦羽似的眼睫颤动了几下,眼睛微瞥,看着那段因动作过大而露出来的纤细、白皙的脖颈——

    似乎很适合被缓慢捏住,然后捏碎。

    空气都凝住了。

    这厢戚大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一丝杀气。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头,一屁股坐好,左右瞧了瞧,并没发现什么危险。

    见面前的陆公子那双永远没什么精神的眼睛似乎看着自己,忽然觉得自己方才的动作显得很白痴。

    掩耳盗铃似地清了清嗓子,对着好像被自己吓到的美人讨好地笑了笑,两个浅浅的梨涡出现在嘴边,丝毫不知道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