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送礼还能拿人家的东西送吗。”花冷云十分不耐烦:“快去,到二舅舅的铺子上,把他们那里最好的白狐狸皮子都给我拿来。”

    “啊?!”花小猫纳闷自家公子突然让自己去拿皮子是啥意思,愣了愣才道:“公子啊,二寨主在京里的店铺大,现在又正是时令,铺子里的狐皮怕是得拿车拉,您到底要多少啊!”

    花冷云想了想觉得也对,便吩咐道:“要最好的白狐皮子,没伤不缺毛的,要十五张,你别声张,拿个包袱给我裹回来,我还要挑挑,嗯对了,还要……”花冷云想想怕他记不住,竟是铺纸磨墨拉了一张清单出来。

    梅郁城顶着冬日寒风一路到了铁骑营时,手冻得都快失去知觉,借着看军报的由头在帅帐里烤了大半个时辰的火才好些,心中难免黯然——按旧日习惯没在意天气,可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内力精纯寒暑不侵的梅郁城了。

    不过越是如此,她越不愿意服输,恰好侯夫人眼下在府里也有冷四娘陪着解闷,她索性就宿在了营内,白风展等人问时只说是要梳理日前养伤积下的军务,但夜深人静自己思忖时,却有奇怪的心思浮起:她觉得自己是不想看到府里的什么人。

    许是之前王敬宽闹的那一场倒是吓着了兢兢业业的赵主事,这位在京师乃至全国都小有名气的铸锻大家那日后点灯熬油昼夜不停赶制好了梅郁城要的样刀,便连装刀盘配刀鞘这些小事都不敢再假于他人之手,两日后将刀恭恭敬敬送到侯府,听说梅郁城不在,又知会了工部,骑马亲送至铁骑营。

    梅郁城收到样刀后很满意,着意谢了几句才教他安心回去,叫白袍去唤了纪横戈过来,问他这刀如何,纪横戈却开言问花冷云看过没有。

    梅郁城这才想起还有个奉旨参赞军务的被自己扔在了家里。不过既已决定让他回去,也就不再拖泥带水,跟纪横戈也说了花冷云不日便要返家,侥是他一向谨言,也还是叹了句“可惜了”。

    如此又过了一日,转眼快到冬至,京师侯府送来了信儿,说花家母子要在翌日午后返回清河,冬至日还有朝会和赐宴,请梅郡主若是无事便早些返家。

    梅郁城本也不讨厌花冷云,只是不想日日见面横生枝节,此时听他们要回去,无论于情于理都要赶回去送,于是翌日一大早看完晨训便叫上白袍和白风展一起往城内赶,本打算辰巳相交时便能赶到侯府,却不料入城路过西外苑,却被人给拦了。

    看着拉住自己马头的陌生男子口口声声说自家娘亲让她回府之前先去办些什么杂事云云,梅郁城一瞬警惕后又冷静下来——这借口太过拙劣,而眼前这人的表情又过于轻松——就像是笃定自己一定会信一样。

    梅郁城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人,抬手止住了身后的白风展等人。

    “军师先回府去跟娘亲说一声吧,就说我见着内宅长随阿大了,办完事就回去。”

    白风展跟她一对眼神,再琢磨琢磨梅郁城刚说的话,瞟了一眼“阿大”就了然于心,拱手于马上道别,带人往侯府去了,梅郁城则只带了白袍,跟着刚刚那人往西外苑小街里走。

    不多时,果然走上了往定安坊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