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风展心说要说道规矩怎不连我一起说,心中自然明白他支开自己肯定是有些什么体己话,不过白风展也相信他的为人,装作信了一笑离开帅帐,留下花冷云和略有尴尬的梅郁城,但白风展倒是猜错了,花冷云并未多废话,就直接牵起了梅郁城的手——给她把了把脉。

    “你用饭不香就是内力又不够运化的了,虽然这几日劳累,却也不至于此……”花冷云说着抬头,满眼都是藏不住的担心:“我求求你,让我爹给你看看吧,我拿脑袋担保绝不会泄密。”

    他这话说得梅郁城心里一酸,她本就活动了心思想让回雁峰上那位传说中能肉白骨活死人的神医看看自己身上的毒,花冷云再这么说,她自然也不绷着,认真点了点头:“我听你的,只是要劳动花神医了。”

    仅仅一句话,就像是在花冷云黯然的眸子里点了两盏灯,笑意从眉梢到眼角,也似是侵入了梅郁城心里。

    “诶!好嘞!!”花冷云看着像是要蹦起来,又仔细捧了她的手,缓缓注入内力,梅郁城想说不必麻烦,却在他认真的目光下认输,只能一笑开口:“你这是什么独门功夫,旁人推宫还血都是按住督脉上的大穴,虽然手法各有不同,可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

    “其实,我也没什么神的,只是拿十分内力换一分功效,不是很方便,但我怕像你说的那样……”他憨然一笑:“那是江湖手法,或者是亲近之人,你是世家女子,我不好坏你清誉。”

    “……”梅郁城一时竟觉得无地自容。

    花冷云言谈间已经帮她梳理好了经脉,一笑就要出帐去,梅郁城在背后叫住他:“若是此次能得令尊解毒自然是我的福气,若……不成,你今后帮我不必再避讳这些俗事,我是戎马之人,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规矩,我也……”侥是梅郁城,这话出口也有些目光闪烁:“信得过你。”

    “诶!”花冷云听了她这句,什么都说不出来,就剩笑了,转身离开的背影居然有些慌张。

    花冷云出了帐子,就看到白风展似笑非笑地等在那里,脸上就更发烧了,好在营内风灯昏黄,对面看不到他两颊红润,白风展侧身一让示意他同行,花冷云与他并肩往自己的帐子那边走,夜风微寒,送来白风展带了一丝笑意的声音:“明日往贵寨拜访,少寨主可要替主帅多担待些,她虽然并无骄矜之气,到底是不懂江湖事的,烦劳少寨主仔细引荐各位当家的,莫叫郡主失了礼数。”

    “诶?克襄兄你不去吗?”花冷云听他话中意思有些惊讶,白风展微微颔首:“我要与知止一起留下周全营务,郡主大约只会带白、柳其中一人,亲兵也未必会带,不过跟着你,自然是万事无忧。”

    花冷云听他这么说,心中升起一种被人全心信任的自豪,马上拍了拍胸膛:“放心,寒彻的安危冷暖都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把她全须全尾……哦,还要治……”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梅郁城的身体是不可说的机密,又赶快咳了一声:“反正你放心吧。”

    白风展笑着点了点头,抬眼看花冷云的帐幕已经到了,便示意他去休息,自己又在营地里转了一圈才回到营帐,刚到门口就看见细柳站在自己营帐门口挤眉弄眼,难免诧异道:“你不回自己帐里歇息,戳我这儿作甚?”

    细柳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话,营帐帘子一掀,一道绯色身影窜了出来,细柳只来得及留下一个“我帮不了你了”的眼神就干笑着离开了。

    白风展只觉得眼前一花,看清了来人才明白细柳为何突然出现在自己帐子门口,继而就不自觉地揉起了太阳穴:“怎么突然找到这儿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