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眼窝里种草,当真是咄咄怪事!且不说何人出于何种目的做出此事,单是用什么手段才能让草存活,也让我疑惑不解。

    我见这景象太过异常,便想立即跳开,不料这白骨死死抓住我不放。

    急切间,我脚下站立不稳,一下仰倒在地,整具白骨就压在了我身上。

    两蓬绿草覆盖住我的脸庞,让我睁不开眼睛,有几根草还钻进了我的鼻孔里。

    我从惊惧转为大怒,正想缩退将白骨顶开,没想到耳旁又响起了哀戚的哭声。

    这两天经常听见这哭声,我对它很熟悉了,不用问也知道,又是那黑影作怪。

    “你是谁?为什么总阴魂不散地跟着我,究竟要做什么?”我一边问,一边扭头看向四周。

    深坑里不见其他人影,但那哭泣之声兀自传来,而且越哭越大,仿佛有无尽的哀愁和悲叹积压在心里。

    最后,那哭声变为嚎啕,犹如深夜里的一匹受伤的独狼,在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又顾影自怜地对月哀鸣。

    我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什么伤心事,需要我帮忙吗?”

    那哭泣之声停顿住,似乎默认了我的话。我脑海中闪过这两天与黑影的种种遭遇,忽而恍然大悟。

    莫非这具白骨,是那黑影的遗骸?她一路将我引到此处,就是有求于我?

    我细细回顾前事,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分析很在理。

    深究起来,我们在之所以能遇见这黑影,全是她处心积虑一手策划。

    无论是殉葬坑里还是枫树林中,她都只管引导我们往前走,直到这深坑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