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虚幻的身影似乎是位僧人,恍然之间和苏琛重叠,待式微重新缓过神,她的五指已经插进了父亲的胸口,指尖粘糊、滑腻而温暖,而她的脖颈也被父亲铁钳般禁锢住,整个身体抵在门框,被直接提起来。

    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的将手松开,血液溅在墙壁上,气味腥甜。

    “唔——”

    这换来的并不是父亲的怜悯,而是颈间更紧的桎梏。如铁钳一般粗糙而冷硬的五指,更深地攥紧,像要在她的脖颈上戳出洞来一般。

    ——不——这不是父亲。

    苏式微含着泪,不断地垂死喘息着,垂眼看向苏琛。那陌生的神情,那冰冷的杀意,这不是父亲……怎么回事……幻象是怎么回事……

    她又想起关于‘灵’的情报,父亲,是被附身了吗?

    “爸爸……不……不要……”

    她呢喃着,一阵阵的缺氧已经让她眼前空白,她的神智也似乎要去到那无极的深渊。

    苏琛似乎被唤回了一点神智,眼睛中浮动着一丝动摇和挣扎。

    曾几何时……也是此情此景……

    那时,她无助地乞求着他,过往的记忆潮湿而鲜活地溯回,所以,他松了手……然后……记忆被一片血腥覆盖,心脏疼痛无比,他的心,被掏出来了……

    苏琛动摇了一瞬的目光重新变得沈静而冷酷,他更用力地握住式微纤细的脖颈,将她牢牢地摁在门框上,任她踢动着双腿,用沾着粘稠血液的双手,近乎无意识掰动着他钢铁般地桎梏。

    杀了她。终结这因果。

    这几个字就像佛家真言,字字闪亮,悬浮在周围的空间,占据了他全部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