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广泗怔住,顷刻间,额头满是密汗。

    李肆对张广泗这个人没什么好感,前世位面里,此人也是满清大将,骄横跋扈,乾隆时大小金川之乱,他与讷亲因战败被乾隆一并诛杀。在这个位面里,他虽跟岳钟琪一同南投,可脾性却还是那样。白道隆一事就可以看出这个人有多恣意。

    “朕知你心,赏你一个封号将军,但不取你的心性,你且去武昌陆军学院好好磨磨。”

    李肆下了裁定,就算再恣意,英华的战争机器已强过个人意志。张广泗在英华未尝没有另一番表现,丢去新建的武昌陆军学院沉淀一下心性也好。

    张广泗喜忧交加,深深叩首拜谢。

    待张广泗离开,李肆朝外厅喝道:“吵完了没?”

    显然没吵完,李肆一声喝,文武官员一拥而入,七嘴八舌地继续着。

    范晋道:“西域各军还未回撤到位,最好先进兵河南,同时在塘沽摆一支偏师,不求入北京,只求牵制清军,为之后大军北上作准备。”

    萧胜道:“断绝漕运,封锁塘沽,两月内满清必然自溃,那时再稳稳进兵,北方手到擒来。”

    郑永道:“何须大动干戈!?用伏波军直击北京,熟门熟路。”

    桂真道:“急调几支禁卫六师这样的精锐,分几路出击,复北方足矣!不必劳动大军?”

    文武官员在吵什么?

    不是在吵要不要北伐,李肆暗自骂娘的也就是这事,杀了白道隆是一桩,茹喜在北方搅起风云是一桩,北方已乱成一团,北伐势在必行。

    说起来他又被历史大潮给逼宫了,当年在青浦被部下逼得红袍加身,现在则是被时势逼得提前北伐……李肆暗叹,自己怕是太自大了,总以为能将历史尽握于手。

    现在文武两方在吵的是北伐到底该大打还是小打,是急打还是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