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点点头道:“恕在下直言,夫人的笔墨,不仅丑,简直是有辱斯文。”

    “辱了谁的斯文?”秦玊儿故意问。

    “当然是姑娘的斯文。”

    秦玊儿听不明白:猪头又没画在她脸上,羞辱的是周瑜啊。

    秀才想秦玊儿必是个极无理的刁妇,才会这般对待自己夫君,更没有好话可言:“话说,字如其人,娘子姿色出众,笔下却画出这么丑的猪头,还敢拿出来炫耀?便知其人是虚有其表,根本不知美丑为何物,满腹皆是草包,可惜这张秀气皮囊。”读书人本就会说话,说起狠话来更是尖酸刻薄。

    秦玊儿大怒,就要出手,被周瑜及时制止:“不准伤人。你不就是要听大家怎么说吗,现在让你听到了,不能生气?”又对秀才笑道,“我娘子审美与外人不同,她是真的喜欢自己画的猪头,所以想拿来给众人欣赏一下,可是‘众口难调’,别人不喜欢,夫人也不可强迫。”

    秦玊儿恶狠狠瞪着秀才,用力打了下周瑜,撅着小嘴道:“他说你夫人是草包,你不管管吗?”

    周瑜点点头,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案桌上:“你既然是帮人写字画画,那我要你将我脸上这猪头画一百张,明日我派人来拿,少一张,就别想再在这摆摊了。”

    秀才本心高气傲,自然不愿做这“有辱斯文”之事,但眼前这十两银子对他可是笔巨款,冬日临近,可添一件暖衣,买点炭火,让父母不必苦熬严冬。更重要的是,还可买真正的纸张回来写字,想他读书多年,都是看竹简读书,写文章也是在厚重的竹片上,能用上轻薄漂亮的宣纸,是他多年的愿望。

    “别逞能了,拿着吧。”周瑜道,瞥了一眼秦玊儿,觉得自己替她出了头,也喜笑颜开,真是个傻瓜。

    周瑜硬拉着秦玊儿走完一圈街道,在众人哄笑和讥讽声中回了周府,秦玊儿颜面尽失,周瑜因没人认出来,反倒无所谓。

    回了主院,周瑜也不急着洗脸,在厢房拷问秦玊儿,承不承认自己画的猪头丑了?

    秦玊儿依然嘴硬:“别人说丑,我觉得好看。”

    周瑜笑道:“好看?那为夫现在脸上加了你的‘猪头’,在你眼中,岂不是更加英俊了?”

    秦玊儿看着周瑜的大花脸,忍不住好笑的点点头:“对啊,简直就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