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秸蹲在芦苇荡中,扒开芦苇丛远远地看着货船上走着两个黑影在许坤躺着的位置做了些什么,然后弯腰抬起一物,扔进了宽阔的湖中。

    史秸眼睛倏地地睁大,这是在沉湖杀人啊!

    海风猎猎,入水处除了泛起涟漪,连个声音都没有传出。不一会儿,湖面归于平静,一切恢复如常。货船迅速远去。

    就是只不会水的猫,入了水也尚且会扑腾一阵,挣扎两下,何况那是个有功夫的人。必定是被什么东西制住了手脚,这才不得动弹。

    天际,最后一丝光亮也要湮灭。

    目测有一定风险,但还是有成功的几率。史秸内心挣扎了一下,脱去外袍朝落水点游了过去。

    薄荷离史秸尚,远追在后头吓个半死,大声喊,“啊!姑娘,你干什么天啦,姑娘投湖了!?”

    史秸曾经夜泳横渡长江黄河,对这点程度的距离那是胸有成竹,对丫头的呼喊声充耳不闻。

    薄荷连爬打滚跑到河边,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是该跟着姑娘一起去寻死,还是调转头回家叫人。涕泪四流,拼命地喊叫,“姑娘,四姑娘,你在哪儿,你怎么了?”

    遥遥的,她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又似乎什么听到。

    “姑娘,姑娘,你说话呀,听见我说话了吗?”

    薄荷一头汗跑回府,碰着角门上的婆子问,“薄荷,家里夜宴都忙开了,你还在外头闲逛!还不快进去帮忙!”

    薄荷没空搭理婆子,慌忙跑到中厅,却一下刹住了脚步。四姑娘是去救俏郎君,给外人知道了那名声可不得坏了,得悄悄地说给主家听才是。

    大房已不是主家,二房才是,要说也是二夫人听。薄荷瞅着言笑晏晏的二夫人,心里急得团团转,却不敢贸然冲上去嚷嚷。她这种身份的粗使丫头,是没资格近前伺候的。

    史秋找了史秸一下午,后来听婆子说史秸出去了,便没怎么放在心上。史秸一向爱偷跑出去玩,她都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