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御史的面孔明显老迈了许多,眼皮耷拉下来,让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小了至少有三分之一。

    刚正不阿的大眼睛威慑力显然不如以前,让人不由自主地以为这是个好脾气的老人。

    “我孙女婿回来我都不知道你却知晓了,这位大人消息这般灵通,我还以为你长在许家院子,更名改姓了呢!”

    另一位大人拍拍史御史的肩膀,“史大人,年纪一大把了,脾气何必这么冲呢,需知修身养性,才能活得长长久久。”对先前那位大人道,“你原谅老史些,他家有丧事,心情不好些,也情有可原。”

    史御史冷笑道:“这位消息更灵通的大人,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人活着勾肩搭背是好友,人死了就人走如茶凉成陌路了么?”

    “老史,这话从何说起?”

    史御史道:“既然知道先工部侍郎过世,便是做个面子,不参加吊唁瞻仰遗容也要派个下人去慰问一下主家,怎么你连面子都不做,却拿死人当由头说理由?大丈夫喁喁私语做妇人态,君不羞耻,吾却为之羞煞矣!”

    “你!”

    “我什么我!你好奇皇家秘事我不好奇,你想打听自打听去,不要拉上老夫!”

    中午,史御史匆匆忙忙带着家人来许家吊唁了一回,然后几个正主子坐在正堂,好一番叙话。

    史秸表面冷静克制,实则心急如焚,一见到史御史就红了眼眶,“爷爷!至阳还没回来,会不会出了什么大事?”

    史御史眉心皱纹能夹死苍蝇,“今日早朝,宫中戒备森严,而皇上却没有参加早朝,恐怕里头有剧变!至阳这个时候入宫,委实算不得好事。不过你也不要急,至阳称得上是陛下的左膀右臂,无缘无故的,坏事落不到他头上。”

    许去病脸色青白,“除了戒备森严外,亲家太爷可有见到其他端倪?”

    史御史道:“朝臣、太监、宫女都看不出什么,只是几个皇子,似乎有些异样。特别是二王子,平素最是光风霁月的一个人,下朝之后一反常态地约了好几个重臣赏荷,也不知何故。”

    许去病道:“太子呢,太子在朝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