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秸笑笑,“不嫌弃,挺好的。”

    两人一牛便慢悠悠地行在泥石路上。

    史秸心绪不宁,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老农夸奖她将泥水路换成了泥石路,父老乡亲都跟着她沾了光的话。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争执过无数次,却从来没有这一次来得这么让人心慌,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手中溜了出去,再也找不回来一样。

    以前种种浮现于眼前。他是那样骄傲霸道,唯独在她面前却温顺得像家中大黄似的,不但愿意赔笑脸,也肯低下头来哄她。她怎么就一直认定他没有做出改变,一如他名声那般豪横霸道呢。

    相反,实际上占尽上风,霸道豪横的是她才对吧。自以为是先知,以此去碾压他震慑他,让他对自己驯顺服气。不但要求他还要去要求他的家人,要人人都对她服气,人人都依着她的主意行事!

    她以为她是谁?连当今皇帝还有不如意的地方呢,更何况她一个闺阁女子。不过仗着人家喜欢你,所以才处处争强好胜,强要压人家一头!虽说抬头嫁女低头娶妻,可她这行径,好像真的有些过了!

    要是早点意识到不妥,其实她还是可以低声下气地挽留的不是吗?

    到底是有了丝后悔!

    嘴边不由闪过一丝苦笑,真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她也落入曾经不屑一顾的窠臼了。

    眼前那壮硕的水牛来不及嘶吼,一头栽在血泊中,四肢不停地抽搐做垂死挣扎状。史秸这回有了经验,对着吓傻的老农喊道:“快跑!”

    老农哆哆嗦嗦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那闪亮的倭刀就直直地往他脖子上抹去!

    史秸尖叫一声,“杀他,我死!”

    自从被王若石劫持过,史秸就产生了应激反应,随便去哪里,身上必然携了一把小巧的匕首备用。而现在,这把匕首就悬在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上,远远看去,似乎还有一丝血线透出来。

    倭刀主人视而不见,毫不犹豫地向下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