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泰半已动了真火,才会直接采取这种行动,这么做是想告诉所有人教坊司里的人不是他?——怕是为了昭告怀仁太子的人。

    “是。”辜铭欲言又止,摸不清皇帝这副模棱两可的态度。

    他仍叫锦衣卫的人暗中盯紧了崔珑的动向,崔珑闯进了教坊司,打退了上前阻拦的人,又令所有人想起他曾是神机营的参将。

    他来到了崔琼屋外。

    崔珑顺遂见到了屋里的人,也见到了赵盼儿,赵盼儿并未流露出异样。见了这一面,崔珑未置一词,即刻从中退了出来,跟没事人似的,一路又径直打道回了崔府。

    迩来崔珑皆表现得顺从配合,几乎迷惑了所有人。今日闹出的一番动静如石破天惊,将诸人骇得不轻,礼部和宫里的人不敢与他计较,见人安然回转了便匆匆告辞。崔榷却是怒不可遏,前来正式与他见上了这段时日的第一面。

    崔珑并不将崔榷的话仔细听入耳中,只等对方一席滔滔不绝的说教趋近风平浪静的尾声,忽而问起:“父亲不问我去那地方做什么?”

    “儿近来听闻一个很有趣的消息,不知父亲可曾听过?”

    “民间的流言蜚语,向来谬妄无稽,不必在意,”崔榷冷冷道,“你做出这等行径,岂非将传闻闹得更大?”

    崔珑道:“在意的人不是我。”

    “我是父亲的儿子,从小到大,父亲应再熟知我不过,理应不会将我与教坊司中那人认错。”

    崔榷拧起眉,“莫要拿自己与那等人相提并论。”

    “但在我看来,父亲只怕已将我与他视作一人了。”

    “崔珑,你放肆!”

    这场谈话最终只有不欢而散,换在从前似他今日这等大不敬,崔榷震怒下该对他动用家法,但眼看没几日他就要入宫受册了,崔榷如何动怒也不会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