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元的双眼陡然变得冷冽锐利,袖中修长有力的五指浅握成拳,片刻,又缓缓松开,他眼睫微垂,掩去眸中锐利,眉宇间隐约流露出几分无奈,良久之后,方才说道:“我知道,阿吉,你心里不快活,很多人,很多事,都叫你不痛快。”

    李凤吉心头一震,却仍保持着一种冷淡的姿态,道:“我么,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好男人,做不来一心一意,也当不成温柔解语花,我只是个再俗再自私任X不过的一个人,还喜怒不定,心狠手辣,真是委屈大哥了。”

    听着这样的话,李建元的眉心顿时控制不住地微微蹙起,他站直了身子,就形成了居高临下的姿态,向李凤吉投来冷静又隐隐有些压抑的目光,他生得高大挺拔,威仪天成,这样看着人,就极有压迫感,一时间李建元微微扬起眉毛,看着李凤吉,可看到李凤吉冷淡的神sE,便又将眉毛慢慢放平下去,心中郁结烦闷,想说什么,终究却不曾说出来,然后叹了口气,俯身在李凤吉的嘴唇上啄了一下,低声道:“阿吉,这样置气没有必要,我们好好谈谈,嗯?”

    此刻二人彼此贴近,李凤吉略微抬头,就嗅到了李建元身上极淡的冷香,看到了那张近乎完美的面孔,男人明明在他面前的时候总是有着一张温柔的脸庞,柔和的眉眼,就好像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会答应,但此刻却微皱起眉,仿佛在看着一个闹脾气的孩子,李凤吉顿时露出一个气不打一处来的表情,唇角原本带着点散漫不羁的弧度也一下子消失,眼神逐渐变得越发冷淡,他丢下手里的书,眼底清晰地有一点戾sE慢慢地泛了上来,道:“别把我当妇孺一般忍让哄着,也不要想着主导我,征服我!大哥,我给你一个忠告,千万不要自讨苦吃,或许这世间的哥儿和nV子,很愿意有男人可以依靠,依附于一个宠Ai他们的男人,在他们看来是理所当然的,哪怕这个男人试图控制束缚他们,他们也只觉得这是自己被深Ai的一种T现,甚至沾沾自喜,但我李凤吉天生高高在上,哪里是随随便便会被人征服的弱者?”

    说到这里,李凤吉蓦地起身,站在地上,他生得宽肩阔背,隔着宽松的衣袍也能隐隐看出肌r0U的JiNg悍轮廓,锐利的凤目看着李建元,直接下了逐客令:“大哥还是先回去吧,今日新纳了美人,怎可让人久等?我心情不佳,想独自安静安静。”

    李建元定定看着李凤吉,面sE不变,眼神却仿佛几yu沸腾的水面,他似是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只深深看了一眼神情如霜的李凤吉,转身走出了房间。

    眼看着李建元离开,李凤吉的表情渐渐松弛下来,他重新坐下,面sE转为平常,刚才他表现出来的一切大约真假各半,既是试探李建元,又是隐隐地敲打对方,李建元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深情和宠溺给不了他太多的安心感,他从没有放松过对李建元的警惕,因为他知道李建元绝不像表面上那样光风霁月,这个男人的内心深处似乎有着窥不见底的深渊,李凤吉总觉得自己或许和李建元其实是同类,这让他无法让自己坦诚,也绝不会全然信任李建元!

    李凤吉起身用冷水洗了脸,让自己清醒一下,然后出了屋,往后宅去了。

    程霓葭此时刚从李苏苏屋里回来,坐在窗前懒懒看着窗外枝头叽叽喳喳的雀儿,在他面前放着一个缠丝白玉碟,上面盛着二十几枚洗得水灵灵的鲜红草莓,程霓葭拈起一枚放入口中,朱唇贝齿衬着鲜红的草莓,显得颇具诱惑。

    吃了几个草莓之后,程霓葭看着院子里的芭蕉旁边,一只绿孔雀带着初生的小孔雀悠然走过,眼中不禁流露出一丝羡慕之意,下意识地m0了m0自己平坦的小腹,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尽管在晋王府过得不错,丈夫待自己也宠Ai,苏苏也很乖巧可疼,但程霓葭还是想要一个亲生的孩子,这不仅仅是因为出于巩固自身地位的考虑,更是因为他想跟心Ai的男人有个兼具两人血脉的孩儿。

    正出神间,程霓葭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闯入视野当中,顿时他神sE一喜,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直接起身快步走出屋子,迎着那人就直奔过去,张口唤了一声:“夫君!”

    李凤吉只见程霓葭一身果绿镶玫红边儿的罗衣,梳着家常发式,上面别着一只金镂空球路纹梳背,斜cHa两根珊瑚福字簪,耳朵上戴一对红宝石珠子耳坠,脸若桃瓣,鲜nEnG得b那衣服子上的芙蓉花还胜三分,说不出的娇俏明丽,笑YY地就向自己小跑着奔来,宛若r燕投林一般,李凤吉赶紧弯腰张臂将他接住,直接抱了个满怀,程霓葭两只手牢牢搂住李凤吉的脖子,仰着脸在李凤吉的下巴上“啾啾”一连响亮地亲上两口,撒娇道:“夫君跟葭儿真是心有灵犀,葭儿正想着夫君呢,结果夫君就来了……”

    如此美人这样娇声软语搂着自己撒娇,任凭什么男人也y不起心肠,李凤吉也是不例外的,他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程霓葭挺翘的T儿,道:“小妖JiNg,快把本王松开,总不能让本王一直这么弯着腰跟你说话吧,成何T统。”

    李凤吉身后的小喜子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什么都没看见听见,程霓葭闻言,却将丈夫的脖子抱得更紧,索X又踮起脚,故意在李凤吉耳边道:“不行,葭儿不松开,除非夫君亲葭儿一下。”

    耳朵被程霓葭嘴里的热气吹拂着,李凤吉忍不住一激灵,从耳朵尖儿一直麻到了心尖儿上,不由得啼笑皆非,训道:“光天化日的,在外头就这么不害臊,谁家的哥儿像你这样,抱着男人撒娇作痴的,一点也不知道避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