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娘听说,哭的更加伤心了。

    好不容易歇住了,又问小孩,荣姝便挑拣着简单说了。“……那死鬼没了,孩子没有依靠,也没有人管,我好歹担了这继母的名,怎么能看着他沦落街头呢?”

    花大娘才听说女儿配人又入狱一折,都已经吓傻了,心里对女儿又疼又愧,当下也不细想深究,女儿说什么便是什么。

    荣姝便让狗蛋跟花大娘磕头,让他喊奶奶。花大娘看这孩子机灵秀巧,当下便依了,又烧热水给他们洗澡,置办茶饭给他们吃。

    等到傍晚时候,荣姝的哥哥花大哥从城里回来,兄妹重逢又哭一场,花大哥诧异道:“人家说你要留在国公府当姨奶奶,怎么这般回来了?”

    荣姝未开口,花大娘便推搡他:“妹妹才说一遍,这又要说一遍,以后日子长着呢,说的时候多的是,还只管问,赶紧去街上买些酒肉回来,咱们一家人团聚了,还有多个人丁,这是大好事。一则欢迎荣姝回来,二则欢迎狗蛋进我们家,好好庆祝庆祝。”

    花大哥听了这话,连忙去了,到街上割了二斤大肉,又拎着了一坛子酒回来,花大娘又在厨下炒了几个菜,荣姝净了手也来帮忙,花大娘便让她去歇息:“怎么伺候人这么多年还没够?多少年没吃娘做的菜

    了,今儿也让娘疼你一回。”

    荣姝笑道:“话不能这么说,我甘愿跟娘一起做饭,一起吃,哪怕油少些,盐淡些,也是一家人的滋味。”

    花大娘这才不推拒了,两人又起火贴饼子炸馃子,忙活了半日,等到晚间,在一起痛痛快快吃喝了,人人开怀,比过年还要高兴。

    酒过三杯,花大哥笑着摸摸狗蛋的头:“这孩子长得漂亮,怎么取这么土的名字?都说京城乃首善之地,怎么也跟乡下一样取名儿。”

    “原是他父亲没人性,孩子没人管,小时候只有一条狗作伴,邻居们混叫的。”她摸摸孩子的脸:“等你将来读书了,自己选个喜欢的。”

    花大娘又腾出一间屋子来,搬了新的褥子被子给荣姝和狗蛋使用。荣姝看着面子里子棉絮都是新的,便道:“一家人客气什么,却拿这么崭新的出来,这东西是要派大用场的吧?”

    花大娘叹了口气道:“这原本是给你哥哥未过门的嫂嫂准备的,你哥哥前年托人说了一门亲,那姑娘长相也清秀,人也厚道,谁知道一病没了,这事儿也黄了,现在你只管先用,你□□后要用,再筹备就是。”

    荣姝听了这话,倒不再退让,睡在自家屋子自家床上,盖着新做的棉被,黑甜一觉睡到天亮,自觉十年来,从未如此安逸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