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朝廷看来是不愿意看到侯爷坐大,不仅仅是官家如此,蔡相亦是如此啊。”白先锋满面忧色。

    “不须担忧,这一局,我让朝廷一步。”周铨道。

    白先锋一惊:“侯爷的意思?”

    “如同狄丘一般,只要船场在我手中,至于别的,何必在意,何栗来海州,最多不过是给我寻些麻烦,不如苏文简那么配合罢了。京徐铁路之事上,农会牛刀小试,已经让朝廷诸公都震惊了。他们只想要略微压制皇权,却不希望农会坐大。所以现在,蔡京隐隐便又与官家联手了。”周铨缓缓道。

    掀起海州知州之争,便是给他们一个出气口。周铨很清楚,如果自己不稍微示弱,那么赵佶与蔡京就会更为忌惮,甚至连已经确定的铁路,都会发生意外。

    此时大势已成,就连赵佶与蔡京也无法阻挡铁路的修建,但他们可以拖延,这些当官的别的本领不成,踢皮球、拖时间,那却是拿手好戏,还能做得周铨无法指责。

    他一边说,一边拆了敕文。这不是明旨,乃是赵佶给他的一封信,因此未经宣读,打开一看,周铨脸色顿时微变。

    旁边的白先锋瞄了一眼,然后神情也变得极为古怪。

    至于周铨身边的那些少年们,瞄了后一个个都掩起嘴来偷笑。

    周铨有些尴尬地将手中的敕信收起:“此必是蔡太师之主意,官家自己,可不会如此刁猾。”

    “虽是如此,但官家信中所说,也是正事。主公,如今此事,也当有个了断才是。”白先锋道。

    周铨看了看自己教出的少年们,发现他们也都在连连点头,那边武阳,更是眉头紧锁,显然,他不同意就要开口进言了。

    赵佶信里大骂了他不孝,说他到现在还不成亲生子,实在不该,让别人还以为是赵佶这个皇帝压榨大臣,连他成家的时间都没有。赵佶甚至说了,只要他有意,朝廷可出兵辽国,逼辽国将其公主交出,配与周铨为妾媵。但周铨要是再拖下去,按照大宋的律法,朝廷可以为其指婚。

    “你们也都觉得,我当……”

    周铨的话还没有结束,纪春突然看到门外有人影闪动,他悄然到了门前,听得来人说了两声,神情不由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