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正如宋夏边境私市众多,宋辽边境的私市更在之前,这么庞大的一块蛋糕,许多人都要瓜分,北军咬了一大块,韩氏也咬下一大块。

    原来大家有一个约定成俗,心照不宣的比例,现在安阳行会想要壮大,就准备改变这个比例,才有了最尖锐的矛盾。

    韩家不至于把事情做绝,一点好处都不给那些北军武人,可大家都想享受,大家都不愿意勒紧裤腰带过日子,那不得争斗么?

    按道理确实不至于鱼死网破,但韩家雄踞相州这么久,早就知道凡事不能只讲道理,很多事情争着争着双方就红了眼睛,会做出许多不理智的事情。

    所以韩嘉彦又细细嘱咐了许多,韩锦孙仔细记下,恭送走了这位父亲,出了万籍堂,往自己的家宅而去。

    他的豪宅占地数百亩,前后十一楹,一百零六间,外面整条巷子的一侧,只能看到他们家的大门,有时候在家穿廊过巷,都要走很长的时间,甚至恨不得骑马来去。

    只是这回,韩锦孙却在仆从小心翼翼的服侍下,缓步走着,眼神不断闪烁。

    这份思考直到一道香风迎面扑来,才被打断:“相公,你怎么都不看一看奴家?”

    听着温言暖语,再感到玲珑有致的娇躯贴上来,换成以前韩锦孙会对这新纳的二十九房妾室报以笑脸,但此时他心情愈发烦躁,狠狠一甩手:“滚一边去!”

    “啊!”

    女子跌倒在地,低声痛呼,不远处想要扑过来撒娇的美貌姬妾也停下脚步,噤若寒蝉,韩锦孙板着脸走过去,口中恨声道:“都是你们索取无度,否则我怎需……哼!!”

    一路忿忿地回到内宅,远处传来吟诵佛经的声音,韩锦孙知道这是自己的正妻崔氏,又在礼敬佛祖了。

    韩琦本来就对于佛门没什么好感,再加上在相州,唯一能与他们韩氏竞争土地的,就是佛门寺院,上下更增了厌恶。

    甚至不止是相州,天下各州县,占地最广,拥有土地最多的地主,往往不是豪门官宦,而是佛门寺院,靠着信徒不停的捐赠,一间普通的庙宇都能置办下数十顷乃至数百顷的田地来,让他们这种勤奋苦读,努力考进士的士族情何以堪?

    不过今天,韩锦孙想了想,还是走了进去,到了妻子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