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关于孩子）(2/4)
“方朝华而晚敷，比晨露而先曦。纪念爱女，陈筱莲。”
他仍然记得他当时的心情。失去一个孩子对任何一个父母来说的痛苦，那种难以言喻的悲痛人一辈子只要经历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忘记，哪怕是他的这个孩子甚至从来没能真正的在世界上活上一遭。但他除此之外更多的还是在担心沈瑶，他担心的是明明沈瑶心里揣了比他还要重的担子，可偏偏那时候沈瑶连这件事都没打算告诉他，倒让他连安慰的话都只能在五年后才姗姗来迟，
“筱莲这个名字，我觉得会很合适我们的孩子。一半是我，一半是你。”陈峰语气很温和，那些情绪早在他的心里沉淀了太久，在这个时候再提及，不管是悲伤生气担忧还是任何什么都已经是淡淡的了，他低下头去问沈瑶这句话的时候也没带上责怪，只是轻轻的带着点无奈：“为什么当初不肯告诉我？这既然是我们的孩子，你总该让我知道。”
沈瑶却根本回答不了他的问题，他只是摇着头，有些神经质的用指尖掐住自己的掌心，不停的用被哭腔挤的支离破碎的声音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怪我吧，是我留不住那个孩子…”
“什么叫你留不住？”陈峰听到人的这个问题，才忍不住皱了下眉追问道：“不是你自己打掉的吗？”他当时本就没能得知整件事的全貌，沈瑶的医生本来就是他安排的，当时沈瑶检查出怀孕，又说不打算留下这孩子，那个医生理所当然会来通知他。他当时没有细问什么，不如说当时他主要是觉得对沈瑶恼火。他并不关心沈瑶的决定，只是他接到电话的时候，沈瑶刚好休着假，在他家里住了一周。
他原本就纳闷为什么这一周里沈瑶说什么也不肯让他碰，现在知道了只觉得可笑。不打算告诉他，不打算生他的孩子，又天天在他面前晃是什么意思？但是陈峰恼火归恼火，他也没去开口和沈瑶提这事，他只是耐心的等了下去，等到过了两天沈瑶对此一字不提的又回了家去，过了两个月再见面时也不再是怀孕的样子，他当然只能假设沈瑶是把孩子打了。
他难过归难过，也只是自己去做了这些纪念，他没打算和沈瑶谈这件事，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在那个时候他本来也没资格要求沈瑶为他做什么。更何况他和沈瑶又是那么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就算是孩子生下来，他们两个真的能做到好好共同抚养她长大？前车之鉴摆在那里，他可不觉得他自己在做父亲这件事上有什么擅长的。
可现在陈峰看见沈瑶的反应，话里的意思，他才意识到不对。他当时的臆测只是根据沈瑶最开始对医生说的那么一句话，可沈瑶又是什么性格，口是心非简直是刻在他脑门上了。要是沈瑶真是自己决定不想要这孩子去打了胎，现在虽说大约也不会是完全问心无愧，但也总不至于愧疚到这个程度。
陈峰按着沈瑶让人坐下，伸手拿着手帕给人擦着眼泪，又很有耐心的放缓了语气再问了一遍：“别道歉了，我说了不怪你的。到底怎么回事？”
沈瑶接了那个帕子，伸手撑着额头垂下脸去，散落的发丝顺着肩膀滑落搭再耳侧，他不肯去看陈峰的脸，他知道他要是看了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深吸了口气，略微平复了呼吸，手指紧紧的扣在膝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哽咽着开口道：“…我最开始是不想要的，但我又想试试，或者至少等到晚一些再做决定。可是当时发现的太晚了，那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在那两个月里我还…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孩子很虚弱，因为我信息素水平不稳定，医生说如果想要留下来的话一定要去和自己的Alpha多接触，所以我才去找你…但还是太晚了…”
沈瑶这段话说得很混乱，但陈峰在那些句子的空白里又完全明白了。沈瑶不是真正的女人，也不是很擅长照顾自己身体的人，那些怀孕初期的迹象放在男性Omega身上本来就不明显。所以沈瑶不知道，所以沈瑶在那两个月里和别人上床了。
他谈不上生气，不如说他没什么可生气的，他不会为了这些事情责怪谁。如果不是当时沈瑶毫无理由的出现在他面前说要在他家里住上一段时间，他也不会断然认为那个孩子是他的。但他只是想，沈瑶怎么能一个人背着这份愧疚这么多年，他怎么能让沈瑶就这样一个人背着这份愧疚这么多年？
他落在人肩头的手没有丝毫动摇，他还是说着那一句他今天已经说了无数遍，但是再说多少遍都不嫌多的话：“我都明白，我不怪你。你也别觉得一定是因为那些事。你身体不好，又长期服用抑制剂，孩子留不住多半也是你当时的信息素水平太低导致的。本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怀孕就很罕见，别因为这些事情太责怪自己，都过去了，好不好？”
沈瑶撑着额头，有些虚弱的偏了下头。但他怎么能不责怪自己？他发现那个孩子的原因就是因为在某次做爱之后他觉得小腹里的不适。他去看了医生，当时对方告诉他他怀孕了，告诉他能怀上这个孩子，留到现在还没有立刻流产已经是个奇迹。
奇迹，也许还是这个词最终让沈瑶动摇了，他只是想试一试，也许只是再等一等再做这个决定…毕竟那也是一条生命不是吗？更何况，也许，他并不介意陈峰成为他孩子的父亲，或者比那更多的什么。那个时候他还年轻，他还心存太多幻想，他对于自己的未来还想不清楚，但他又那样盲目的以为没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
他仍然记得他当时的心情。失去一个孩子对任何一个父母来说的痛苦，那种难以言喻的悲痛人一辈子只要经历过一次，就再也不会忘记，哪怕是他的这个孩子甚至从来没能真正的在世界上活上一遭。但他除此之外更多的还是在担心沈瑶，他担心的是明明沈瑶心里揣了比他还要重的担子，可偏偏那时候沈瑶连这件事都没打算告诉他，倒让他连安慰的话都只能在五年后才姗姗来迟，
“筱莲这个名字，我觉得会很合适我们的孩子。一半是我，一半是你。”陈峰语气很温和，那些情绪早在他的心里沉淀了太久，在这个时候再提及，不管是悲伤生气担忧还是任何什么都已经是淡淡的了，他低下头去问沈瑶这句话的时候也没带上责怪，只是轻轻的带着点无奈：“为什么当初不肯告诉我？这既然是我们的孩子，你总该让我知道。”
沈瑶却根本回答不了他的问题，他只是摇着头，有些神经质的用指尖掐住自己的掌心，不停的用被哭腔挤的支离破碎的声音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怪我吧，是我留不住那个孩子…”
“什么叫你留不住？”陈峰听到人的这个问题，才忍不住皱了下眉追问道：“不是你自己打掉的吗？”他当时本就没能得知整件事的全貌，沈瑶的医生本来就是他安排的，当时沈瑶检查出怀孕，又说不打算留下这孩子，那个医生理所当然会来通知他。他当时没有细问什么，不如说当时他主要是觉得对沈瑶恼火。他并不关心沈瑶的决定，只是他接到电话的时候，沈瑶刚好休着假，在他家里住了一周。
他原本就纳闷为什么这一周里沈瑶说什么也不肯让他碰，现在知道了只觉得可笑。不打算告诉他，不打算生他的孩子，又天天在他面前晃是什么意思？但是陈峰恼火归恼火，他也没去开口和沈瑶提这事，他只是耐心的等了下去，等到过了两天沈瑶对此一字不提的又回了家去，过了两个月再见面时也不再是怀孕的样子，他当然只能假设沈瑶是把孩子打了。
他难过归难过，也只是自己去做了这些纪念，他没打算和沈瑶谈这件事，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在那个时候他本来也没资格要求沈瑶为他做什么。更何况他和沈瑶又是那么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就算是孩子生下来，他们两个真的能做到好好共同抚养她长大？前车之鉴摆在那里，他可不觉得他自己在做父亲这件事上有什么擅长的。
可现在陈峰看见沈瑶的反应，话里的意思，他才意识到不对。他当时的臆测只是根据沈瑶最开始对医生说的那么一句话，可沈瑶又是什么性格，口是心非简直是刻在他脑门上了。要是沈瑶真是自己决定不想要这孩子去打了胎，现在虽说大约也不会是完全问心无愧，但也总不至于愧疚到这个程度。
陈峰按着沈瑶让人坐下，伸手拿着手帕给人擦着眼泪，又很有耐心的放缓了语气再问了一遍：“别道歉了，我说了不怪你的。到底怎么回事？”
沈瑶接了那个帕子，伸手撑着额头垂下脸去，散落的发丝顺着肩膀滑落搭再耳侧，他不肯去看陈峰的脸，他知道他要是看了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深吸了口气，略微平复了呼吸，手指紧紧的扣在膝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哽咽着开口道：“…我最开始是不想要的，但我又想试试，或者至少等到晚一些再做决定。可是当时发现的太晚了，那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在那两个月里我还…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孩子很虚弱，因为我信息素水平不稳定，医生说如果想要留下来的话一定要去和自己的Alpha多接触，所以我才去找你…但还是太晚了…”
沈瑶这段话说得很混乱，但陈峰在那些句子的空白里又完全明白了。沈瑶不是真正的女人，也不是很擅长照顾自己身体的人，那些怀孕初期的迹象放在男性Omega身上本来就不明显。所以沈瑶不知道，所以沈瑶在那两个月里和别人上床了。
他谈不上生气，不如说他没什么可生气的，他不会为了这些事情责怪谁。如果不是当时沈瑶毫无理由的出现在他面前说要在他家里住上一段时间，他也不会断然认为那个孩子是他的。但他只是想，沈瑶怎么能一个人背着这份愧疚这么多年，他怎么能让沈瑶就这样一个人背着这份愧疚这么多年？
他落在人肩头的手没有丝毫动摇，他还是说着那一句他今天已经说了无数遍，但是再说多少遍都不嫌多的话：“我都明白，我不怪你。你也别觉得一定是因为那些事。你身体不好，又长期服用抑制剂，孩子留不住多半也是你当时的信息素水平太低导致的。本来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怀孕就很罕见，别因为这些事情太责怪自己，都过去了，好不好？”
沈瑶撑着额头，有些虚弱的偏了下头。但他怎么能不责怪自己？他发现那个孩子的原因就是因为在某次做爱之后他觉得小腹里的不适。他去看了医生，当时对方告诉他他怀孕了，告诉他能怀上这个孩子，留到现在还没有立刻流产已经是个奇迹。
奇迹，也许还是这个词最终让沈瑶动摇了，他只是想试一试，也许只是再等一等再做这个决定…毕竟那也是一条生命不是吗？更何况，也许，他并不介意陈峰成为他孩子的父亲，或者比那更多的什么。那个时候他还年轻，他还心存太多幻想，他对于自己的未来还想不清楚，但他又那样盲目的以为没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