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看学院修建得极为高大,入内方知只有一层,所以完全感受不到房顶在哪里,同时也让房间显得异常空旷。蓝袍中年人不停的写着什么,时不时拿起金属的印章重重按下,砸在桌上响起沉闷的回响。

    陆陆续续又来了一些青年,全部如法炮制,安坐,等待。

    不知坐了多久,在这看不到太阳只以烛光照明的房间,人们仿佛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有些年轻人脸上已颇有不耐之意,纯粹是家族的嘱托和对神学院的敬畏才暂且强忍。甄言倒是颇有静气功夫,这是他在图书馆上班时对着书架一守一天磨练出来的。

    许久没有新的成员加入,蓝袍中年人放下了手里的工作,站起身,第一次正眼看着这帮年轻人。

    “你——你——你。”他点出了三个少年。

    三个人不知所措的走到他面前。

    “等待很难?”

    三个少年嘴巴嗫嚅,想解释却又不知怎么说才合这蓝袍人的心意。

    “仅仅是等待,就让你们脸露狰狞之色。”蓝袍人神色严厉,伸出手来,在大家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手掌的虚空中忽然出现一根皮鞭。

    “我是你们的导师——赫斯基。我的庇护,不是施恩和宽宥,而是加倍的鞭策和严明,以防止沉沦和堕落。”

    皮鞭自然飞舞,赫斯基导师手背在背后,三个曾经面露不耐烦神色的少年被鞭子抽打的嗷嗷惨叫。

    “一个年轻修士要达到这种境界:无论是踱步徐行,还是举手投足,以眸相人,一点不露浮薄的俗态,但也要表明他还不是一个认为今生虚空、专骛永世的宗教狂。”赫斯基导师的入门课就在这一令人不快的场景中开始。

    “努力用你们圣洁的生活和由衷的服从,以附教皇的恩典,成为他手中的棍棒。”他说,“你们可以终身侍奉圣神,洁身自好、远离声色;也可以入世证信,日后得了美差,就可以自己发号施令,远离任何凡俗的监督,宣扬神的意志和光辉。”

    “要看一个人是不是真有价值,且在他的欲望前面,在他的事业前面,设下重重障碍。若真有本领,自会克服困难或绕过障碍。”

    一边皮鞭抽在三人的身上,一边赫斯基以庄严的修辞和隽永的格言,向在场的少年阐述学院的种种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