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晏初,亦是年轻气盛,便是操起一个木棍,便与其大斗了一日一夜,而后,竟也是他先开口求饶。

    “这位仙君,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以你的修为,应是不屑与那妖兽为伍,请放我一马,我这身衣裳被你冰得如坠千斤,再坠下去,便是要堕入凡尘了。”

    那会的晏初,亦未曾解释,自己是女人,因他能屈能伸的良好态度,便任其离去了。

    然而月余后,当她在月娥宫仙婢处,买了一本《那些不得不看的秘闻录》,从中看到自己赫然在列,说是那青云之士,竟是断袖之徒,不日前曾广寻一名男仙,然而仙箓根本并无他所描述之人。

    他口中言之有道,那男仙仙气飘飘,容貌俊朗非常,一手冰柱为剑,耍得风云变色,十分得让人觉得风流倜傥。便连司命星君都直言道,并无此人。

    若说一手冰雪之力,使得出神入化的,能想到的便是润泽神君了,然而无论是性别亦或是俊朗容貌,都是差之千里。

    当日,晏初吓得一把便将《秘闻录》从手中掉落到了一池瑶池水中。久而久之,她便也渐渐忘了此人。今日说起碧水丹山时,她尘封的记忆偏生又想起了此人。

    她拉开盖在自己身上的粗布,站了起来,十分顺畅的来到门边,“我那日明明在袁洪的心境中,吞噬那乌日之时,两股力量将我拉扯得快撕裂了,你们……”

    你们不是被我扔进了山河社稷图中了?又是谁将她带离的?

    觉信见她行动迅速,并无何异常之处,心下便安心了下来。他随着她的走动,也微微走上前一步,“我知你定是疑惑,为何会来此处,又是何人将你带来的。

    那日袁洪的阴煞之气将你与那芙蕖上仙的仙体贯穿而下,体内已种阴傀之毒,唯有纯阳老祖的金丹术可救。”

    他并未将老祖所言转告,即便能救,便也只能救一人。

    晏初张了张双唇,口中的言语几乎要脱唇而出,那人的名字在口中提溜转了几圈,仍是没有吐出。觉信全然不觉,便又续道,“那日生死存亡之际,是青提君将你救进了山河社稷图里来。护住你最后一丝心脉的,是袁洪的一缕残魂。”

    他说到此处之时,竟一改素日里轻佻的语气,语气竟是鲜有的认真,似是对老友的缅怀以及敬重。

    果然,那日昏厥之时,围绕在自己周身的沉水之香,并非自己的错觉。袁洪,自己本是奉命缉拿,又何曾想到,生死存亡之际,救自己一命的却是那个人人口中得而诛之的妖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