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

    “嘀……嗒……”

    水珠坠落碰撞铁碗,盘旋铮鸣的声音一阵又一阵地刺戳着广道的耳朵。

    广道唇边还残余点水汽,广忝给他喂的那一口水又让他撑到现在。

    当又一次听到石门被推开的声音时,冥冥之中广道已知晓来人不是广忝。

    来人的步伐又重又急,还不等广道抬眼看清来人,右颊之上便挨了重重一巴掌,这一把掌让本已虚弱至极的广道当即呕出血来,一张本就枯瘦脏污的脸上又一次叠满血污,乍一眼望去,甚至难以辨出这是活人还是枯尸。

    “孽徒,还不知错!”

    广道眼神骤亮,是师父,师父终于愿意见他了,他张嘴想要说话,然而那句“师父”终究没能说出口,右颊之上便又迎来一掌。

    广道早已对疼痛麻木了,被囚在判生牢的每时每刻都是他无法避开的疼痛。

    “门内弟子有恻隐之心,你是如何回报他们的?”

    这两巴掌让广道眼前阵阵发黑,耳边也嗡嗡作响,冰冷的字眼一个个蹦入耳朵。

    知什么错?又回报什么?

    见广道怔愣着不言语,明理本已放下的手又一次举起。明理仅剩的左臂上布满伤口,掌心也遍是粗粝疤痕,他便是用仅剩的这只左臂将广道拉扯长大,当年他在山门之外捡到广道时,他也不过巴掌这么大的婴孩。

    明理终是放下了手,他冷声对身后两个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弟子道:“将他带走。”

    至今进入判生牢的弟子,无一能够完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