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群音痛得满脸大汗,原本寡白的脸色也渐渐有了起色,守在且星河身边的药童见到她小臂之上有黑血沁出,在且星河看见之前立马擦拭干净。

    沈懿君嘴唇张了又闭,最终仍是什么都没说。

    等叶群音捱过撕扯般的剧痛,她缓缓睁开眼睛。

    她的眼睛因为疼痛涣散如雾,不知正在望着什么地方,却忽地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极是无力而又恬淡的轻笑。

    即使是如此刮骨剥皮般的疼痛,也夺不走她对广阔天地的向往。

    即使废了这一身功夫,她也会是沈懿君的夫人,沈家尊贵的少夫人,可她仍要做追云逐月、踏水攀山的叶群音。

    在这极静极闷的屋室里,她的声音轻如鸿毛,所有人却又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说:“群音,宁可枝头抱香死……”

    剩下的话,叶群音无力再说。

    且星河帮她续上了这句话:“何曾吹落北风中。”

    且星河话音刚落,他指尖轻挑收了银针,将叶群音带着寒气的手放入被褥之中,他起身望着脱力虚弱的叶群音,声音冷然似环佩相击:“那且星河便提前祝愿你与沈少主,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沈懿君握掌成拳,且星河的声音有如重锤擂在他的心鼓之上。

    “你……你的意思是……”

    且星河行至一旁,用清水洁手,嘱咐道:“从今天开始好生养着,我开两副药,她此时虚不受补,再过几日便该好了。”

    且星河有点看不懂攀爬在沈懿君眼角眉梢的那些狂喜到底为何,也不明白一个人为何能如此牵动另外一个人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