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一答的几句话,在两人脑中一一略过,让人品出些不对来。

    愉太妃愣怔片刻,随即便反应过来,反握住她的手问道:“你这一路过来,可曾见过什么人?”

    “只……只见过皇帝。”江知宜眉头紧锁,心头的不安愈发深重起来。

    若说她在见姑母之前,对今夜所经受的一切还存有侥幸,那现在,她的心则已经彻底坠入冰窖之中。

    请她来的不是姑母,会是皇帝吗?

    若真是皇帝,那自她进宫,到她遇见皇帝,岂不是事事都在他掌握之中。这样处心积虑的谋划,究竟是为得什么?

    她不敢细想,转头看了眼宫门外矗立着的侍从,面露难色的询问:“姑母,外面的人是看着您的吗?”

    愉太妃没有应她,而是挥手让殿内伺候的人退下,又调转了话头:“你碰见皇帝的时候,他可同你说过什么?”

    凛冬之下,宫门前侍从的铁甲和长剑生出阵阵寒气,就着身后的漫天琼瑶,铺天盖地的冷意都朝着殿内扑来,格扇门有些抵挡不住,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事到如今,江知宜再不敢隐瞒,伸手拉下自己刻意拢起的衣领,露出红印累累的脖颈,将进宫前后的种种,一五一十的吐露了出来。

    愉太妃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待听到皇帝要江知宜以自己来换得她的清白时,终于忍不住痛骂出声。

    “混账东西,怪不得今日突然来我宫中,还给我安了这样入不得耳的罪名,原来打的是这样的主意,他怎么敢、怎么敢……”

    她连念两声“怎么敢”,抬手抚上江知宜颈间留下的红印,又是心疼、又是愤怒,双唇止不住的发颤:“我们江家的嫡女,岂容得他如此折辱,当你是什么?当我镇国公府是什么?”

    她素来从容理智,鲜少出现这样怒不可遏的时候,此时却被气的满脸通红,嘴中滔滔不绝的咒骂。

    江知宜不知该说什么,只听她疏解完心中的恨意,才出声劝慰:“姑母,我不过是挨了点儿痛,听了几句浪荡话,算不得什么,只是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