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无恤觑了那湿漉漉的掌心一眼,把手搭上,翻了下手腕,“看你也不识路的样子,还是我带你快点出去吧。”

    大约这次真不是吹牛,很快两人就出了山林,这时,谢涵却止了脚步。

    “你怎么了?”霍无恤狐疑。

    谢涵沉吟片刻,拉开对方手掌摊开,放了个小金锭上去,“可否拜托吴兄替我去买套干净衣衫来?我在这山脚下等你。”

    “……”霍无恤一下子瞪大眼睛,连连后退好几步,把谢涵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看了一遍,“你不是罢,少穿件外袍会死么?又不是姑娘。”

    “不是外袍的问题。”谢涵一本正经,“这尚且可以谅解,但大庭广众之下湿身而出就实在太失礼了。”

    “有什么区别么?”霍无恤嘀咕,最终没扭过对方那一副“随便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这样出去的”的表情,和一句接一句连珠炮一样的“如果这样出去传回国一定会被其他兄弟耻笑”的心酸话,并迅速上升到“让母亲蒙羞,吾宁死”的高度。

    他抽着嘴角接过金锭,“麻烦。”

    “你等着,别走啊。”

    看着对方小跑着离开的背影,谢涵捡了棵粗壮的树干背靠过去,又嫌弃地看看自己身上皱巴湿透的衣衫,他可不想再像上次一样衣衫褴褛地走街串巷进驿使馆。

    反正这次也没发热,等一会儿也无妨,正这么想着,“阿嚏――”

    谢涵揉揉鼻子。

    风渐起,微凉。

    他有点不好的预感。

    仿佛印证他预感似的,很快脑袋开始发昏,身体里也像是有把火在烧,却又烧不出来地郁着,反而体表被风吹的冷飕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