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门上搭上了一只柔软的手,一个醇厚的女声在耳边说:“现在摸起来倒是正常了。”接着,就有冰凉的水杯贴到唇边。晏安像是干涸很很久的土地,疯狂地汲取着水分。

    “还要吗?”

    晏安还是分不出多余的脑子来分析现目前的情况,她只觉得这个声音亲切又熟悉,现在昏暗看不清光亮的环境也熟悉。她下意识地,说了句:“谢谢妈。”

    扶着她肩膀的人愣了愣,然后温柔地把她放倒在床上。晏安拉住了她的袖子,说:“妈,你今天可以陪着我吗?你可以不要离开吗?”

    脸被摸了摸,更温柔的声音响起,说:“好,哪都不去,陪着你。”

    晁朕换鞋的时候,蒋松过来倚在了门沿上,问:“昨晚突然烧到40度,会不会影响到神经?要不赶紧联系医院,我有朋友是神经外科的专家,神经内科我也认识人。”

    “怎么了?”晁朕有点理解不了她这番话的意思。

    “刚才我给她喂水,她喊我妈来着。”

    晁朕脱鞋的动作一滞,垂着头,说:“祝贺你,白捡一女儿。”

    “才不是那么高兴的事。她好像把我当她亲妈了,一直问我可不可以不走,可不可以陪着她?”说着,蒋松倒是抹了抹眼睛,说:“平时看着挺大方乐观一姑娘,也只有生病的时候才会说些心里话。”

    晁朕终于把鞋换好了,从她身边经过,说:“她从来没跟我聊过这些。”

    “肯定不会跟你说。谁没事把自己伤疤露出来给别人看?何况小女孩儿本来就要自尊要面子。”

    晁朕往楼梯上走,走一半突然停住步子,他自上面看向蒋松,说:“那事……你别在她面前提,就当没听见。”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感觉脸上有微风拂过,耳朵里能听见翻书的声音。晏安睁开眼,屋子里还是昏暗,但一旁的角落亮着一盏暗黄的灯,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坐在那里翻书。

    她一动,那边就回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