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地叹了口气,她自言自语一般问到:“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做完什么活动的时候,在二楼的天台,”成安素的声音像是初春的涓涓细流,明明是冰雪消融的证明,却总叫人的心底又生出寒意来,“那会儿我跟你在讨论下周升旗仪式的事儿,我左边站的你,右边站的宫茗言,后来……”

    成安

    素失笑,可眼底的光仍旧是暗的,她的提示已经足够明显,可季堂祎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她说得到底是什么时候。只能带着困惑看向她,希望她能够继续解答一二。

    意料之中地方反应,成安素没有觉得失望,沉着声音继续说了下去:“咱们的教室在三楼,临着天台,有同学就站在上面喊,让我滚开,说我挡住你们两个人了。”

    明明,她是带着笑在说这番话的,可她的表情却是冷得,空气中弥散开罗勒叶被烘烤后的味道,又像是加入了柠檬,让人的心脏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季堂祎不得不抬手在自己的心口处捂了一下,以便让酸楚的心脏平静下来,他无法想象,当时的成安素是什么样的感觉,又是在什么样的心情下,走开的。

    “你……”他张开嘴,却像是卡克的磁带,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沉默,成了病房内的主色调。成安素同样也沉默着,小口、小口切着蛋糕送进自己嘴里,不时喝一口咖啡,从她的表情根本无从判断她在想什么。

    “对不起……”

    最后能说出口的,也不过只有一句轻飘飘的抱歉而已。

    成安素仍旧没有抬头看他,似乎是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你跟我道什么歉,又不是你做错了什么。”

    “我没有阻止她们,如果那个时候阻止了,后来的事情……”在季堂祎越来越快、越来越焦急的话语间,成安素又笑了一声,这一次,带着些许的讥讽,还有嘲笑,看向他的眉眼似乎都是锋利的。

    “你阻止不了的,”她摇头,声音沉沉如雪,“那个时候所有的事情都失控了,没人能阻止她们,这也不是你的错,季堂祎,”她很少如此沉重地去喊他的名字,听得名字的主人一怔,都要忘记自己想说的是什么了,“季堂祎,”她又喊了一遍,这一次,轻快了不少,“以前的事情,说不介意都是骗鬼的,现在我做噩梦,还会梦到……”

    话语间,成安素的手已经抚上了自己的脖子:“她们知道我的软肋是什么,所以用你把我骗到了地下室,也知道我敢做什么,所以还喊了校外的那些小混混,这都是有预谋的,算计好的,所以,没有人能阻止那天发生的事情,包括我自己,甚至包括宫茗言。”

    沉默,又是沉默,恐怕这是季堂祎重新见到成安素后,两人见面,气氛最为凝重的一次,病房内,只剩下点滴的声音滴滴答答,像是一首不成曲调的歌。

    半晌,成安素突然向后仰了一下头,随着她的骨节发出“咯噔噔”的声音,她的表情也调整了过来,至少是明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