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一人知道,一切不过是假象,是为了遮掩丑陋的动容。

    当时的她,亘古未有的让他心生厌恶与憎唾。

    江半算是明白了他小时候为何对自己的母亲那般,换了常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吧。

    “那你有没有想过...”

    “全盘托出吗?”

    江半点了点头。

    陈凌也像是忽然陷进了一阵往事中,眼神变得飘远:“我想过,可她救过我的命。你知道我...亲生父亲是怎么死的吗?”

    江半心里一惊:难不成也是被森田松子...?

    “其实差不多,他喝醉了酒,神志不清,我险些被他打死,是她...反抗了,结果...失手了...”

    还算好还算好,江半吐了口气。倘若两者皆是她下的狠手,那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可怕啊。

    “他死了,警方判定正当防卫,她免去了受牢狱之灾。我想...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她才变得...”

    听到这里,江半虽是仍然不能理解也不能原谅她的所作所为,可多少滋生出些微悲悯。

    有些恶不是天性,而是一朝一夕被强迫、被笼罩、被渗透进去的。

    她想起森田松子所说的都是为了他,为了带给他更好的将来,面对一个如此极端的母亲,大概谁都透不过气。一端是亲生母亲,一端是幼年的好友,天秤无法自主倾向任何一端,注定了要深陷其中,苦受折磨。

    “这么些年,我觉得我自己都快要支撑不下去了,但好在...遇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