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灌愁海畔。

    男人的长裾别在腰间,直起身子看了眼天色。火红的日头滚下了层云,天就要黑了。

    可他的娘子光着脚丫子,正玩得尽兴。明明要当娘亲的人了,却还似个孩童般。

    恍惚之间,他已看到了自己又当爹又当娘的日子。

    这暗无天日的生活,他好喜欢!

    男人想着,唇角微扬。大掌托住了姑娘的腰肢,放缓了嗓音哄道:“半天了,夫人咱们回罢。”

    眼前的人儿,如他所料皱起了小脸。直起身子的工夫,环顾了眼四周。

    落日余晖下,只有他与她。

    姑娘高高隆起的肚腹轻挨着他的,纤细的小臂抬起,环住了男人脖胫。

    娇着嗓音道:“晚间的凝露最甜,郎君再等我一会儿。”说着,踮起了脚尖,温软的唇飞快碰了碰郎君的。

    他的娘子有了身孕,明明早不抹唇脂了。

    可,好甜!

    石猴的心倏然软了,也热了。

    男人清俊的脸庞缓缓凑近,咬了咬姑娘羊脂玉般的耳垂,轻声道:“就一会儿。”

    他抬眸,正撞见了娘子狡黠一笑,恍惚间,宛如许多许多年前的灌愁海畔,小仙子偷拿了警幻的凝露给小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