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原本睡着五个人的通铺,加上断无云,如今睡了九个人,屋里的气味自然不大好闻,更别提还有人有脚臭。

    断无云实在受不了,于是坐在窗边透透气,这味道比他前夫还可怕。

    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一把扇子,扇了一会儿风,用扇子挡住嘴打了个哈欠,不久后就趴在窗户口睡着了。

    夜深寒气愈重,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断无云在睡梦中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把脑袋调了一个方向没有醒,却冻得眉头紧皱,脸上压出了一道红印。

    客栈掌柜在楼下大堂哼着小曲儿,他金丹修为用不着睡觉,每到半夜最喜欢数着灵石,今夜大堂敞开半扇门随时迎接躲雨的客人。他拿着今天刚得的腰佩仔细研究,突然感到一阵寒气袭来,抬头往门口望了望。

    一个穿着墨色长袍的人站在雨幕里,他长发皆白,手撑一把素净的黑伞,眼睛凝视着掌柜手里的腰佩,乍一看美艳诡异的像一个厉鬼,吓人一跳。

    掌柜到底见多识广没有被吓到,但他看不透这人的修为,可见这人着实不像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他有些胆颤,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前辈可是要住店?”

    那人看了掌柜一眼,一句话也没有说,撑着伞转身走了。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人,掌柜才满脸纳闷地收回目光,一低头,手里的腰佩不见了,反而多了几颗上品灵石。

    “出手这么大方?这人定有来头。”掌柜越想越觉得那人眼熟,“墨衣白发......楚,楚,楚疏尘?不会吧.......”

    楚疏尘站在街角,低头看着手里被主人抛弃的玉佩,摩挲着上面的纹路。

    他不通晓人情世故,却也知道道侣之间应当互赠信物。当年二人刚刚结为道侣,无云送给他一直发簪,他不知该回送什么,发现断无云喜欢流寒玉,便自学雕刻玉佩,想送给无云一件有心意的信物。

    可惜楚疏尘在雕刻玉佩这方面的天赋实在是太差了,也不好意思去请教别人,自己偷偷在闭关室里雕了一个多月。那边无云等回礼等的心焦,他只好拿着这一个月以来雕刻的最好的一块玉佩送给断无云。

    这玉佩丑的尴尬,楚疏尘也没敢说这是自己雕的。无论多大年纪的人,在面对自己心仪之人时,总想保持着最完美的形象。

    流寒玉本是晶莹剔透的材质,可楚疏尘在雕刻的时候不小心划伤了手,一滴血融入了流寒玉中,以至于玉佩中间镶嵌了一块血红的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