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继恩缓缓地走过一排牢饭,又路过里面的几间单独牢房。

    其中一间牢房里,一直坐在木板上发呆的宦官王狗儿,忽然来了精神,他挣扎着站了起来,走到送饭的小门里面,把眼睛放在那里盯着肖继恩。

    肖继恩也顿时侧目看王狗儿,俩人默默地对视良久。张盛掀了一把肖继恩,肖继恩才把头转回来。

    张盛将肖继恩关进最里面、连一扇窗户也没有的牢房,让他坐在一根柱子旁绑着,并堵上嘴!张盛指定了几个狱卒,专门轮番守卫着,不准狱卒与肖继恩说话。

    接着张盛便带着肖继恩的口供,急匆匆地亲自送进皇宫去了。

    此时朱高煦没在御门,而在乾清宫东暖阁。他正与太监王贵说话,谈着姚芳的私事。

    等张盛被准许进东暖阁时,王贵差不多已经叙述完了。

    朱高煦停止了谈话,默默地坐在地图前面的椅子上,细看肖继恩的供词……

    良久之后,朱高煦抬起头叹息了一声,把手掌放在一叠供词上拍了两掌。张盛与王贵都躬身侍立在旁,没敢主动吭声。

    朱高煦的叹息,既有感概、又有松出一口气的感觉。这根卡在他喉咙里的刺、眼中钉,好似终于可以拔除了!他一瞬间觉得,身体隐约已轻了几分!

    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坐了一阵,忽然抬头开口道:“旧燕王府的一些事,朕是知道的。阉人王狗儿在燕王府的时间特别长,进燕王府的时候、懿文皇太子(朱标)未薨;京师皇室没有必要,往先帝身边塞那么一个人。(太祖皇帝不太喜欢宦官,禁止宦官干政,更不会用宦官干这种密事。)

    因此朕还有两个疑问:其一,王狗儿为何是建文朝奸谍?其二,王狗儿已得宠信,为何非要谋害先帝,而不是想办法杀肖继恩灭口?后者办起来要简单得多,风险更小、好处更大。”

    张盛听罢拱手道:“圣上英明,明察秋毫!臣奉旨、在江西肖家就地刑|讯肖继恩,那时有些仓促,没来得及细思这等事。”

    朱高煦点头道:“忠贞侯,此事你办得很好。”

    张盛听到称呼,眼神似乎有点不习惯,脸色也红。朱高煦都不用猜……张盛肯定对自己能封侯十分意外惊喜,太祖太宗时期封侯哪有这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