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道门房前,马车停了下来。朱高煦掀开后门,韦达撑起伞帮朱高煦遮着头顶,屋檐上的流淌的积水打在了伞上,声音骤然变大。

    朱高煦径直走进门房,刚走到里面的青瓦屋檐下,便看见了穿着一袭深色襦裙的沈徐氏、正站在前面的檐台上。

    等朱高煦沿着檐台走廊靠近了,沈徐氏将双手抱在腹前,屈膝道:“汉王殿下,别来无恙?”

    “出了一些事。”朱高煦道。

    沈徐氏道:“殿下里边请。”

    沈家府邸里,大片是一层建筑的青瓦瓦房,没有琉璃瓦和五颜六色涂料的点缀,这处富豪的住宅看起来没不是那么奢华。

    古朴的房屋,以及深色的衣裙,更衬托出了沈徐氏脸上、脖颈上的肌肤很白,白得有光泽。她的上身还穿了一件颜色不甚搭配的褙子,大约是下雨后觉得有了凉意,在家里顺手披上的。

    她身上衣着的丝绸料子毫无瑕疵,弱骨丰肌的皮肤光滑细致。一眼看到沈徐氏,便能知道,在这个时代只有富贵者才能是这种模样。

    这是一间客厅,朱高煦在一把红木太师椅上坐下来。沈徐氏亲自沏茶捧上前,趁做着琐事的空隙,她反复仔细打量着朱高煦,走近茶几她便问道:“不知殿下何时回的云南?”

    朱高煦答道:“今天上午。我回来的事,暂且不想让沐晟知道了,所以尽量避开了人。或许这么做只是徒劳罢,咱们进云南后、谁知道有没有被沐晟认识的人发现了?”

    “原来如此。”沈徐氏道。

    朱高煦开始打量着她,总觉得沈徐氏有点奇怪。她也发现了朱高煦肆无忌惮的目光,忙伸手轻轻摸了一下脸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微笑:“殿下,怎么了?”

    片刻后,朱高煦总算捕捉到了她哪里不对,便是在微笑时、她脸上也隐隐笼罩着一丝愁绪和消沉。

    难怪刚才见面时,沈徐氏的脸上虽然带着惊讶和关心,神情举止却和以前不太一样。以前见面,无论沈徐氏是在极力讨好、还是巧妙控制彼此的距离,都充满着一种热情。人们有所图的时候,当然才会有热情。

    而今天重逢,沈徐氏的神色,就好像觉得甚么都没意思了、或是无力掌控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