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藩王虽然实质上没有地方行政、军事权力,仁宣之后就连卫队都大幅度削减,最多只是收些杂税吃吃庄田,实为一个太平王爷。然而高皇帝的祖制。这些藩王都是要拱卫京师,以为屏藩的,所以遇到大事让他们出面也未尝不可。

    陆之祺闻言心中哀叹:皇太子连夜逃走也就罢了,一方守臣竟然也如此没有主张,这仗不打也罢!

    “部院,西安府还有五千川兵,或可一用!”黄炯进言道:“只是这支人马缺衣少食,还当请秦王出重金犒赏一番。”

    崔尔达脸上一阵通红。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了一桩极蠢的事。也是昨日,川兵营官罗玉昆送了一笔银子。请他赐下通关文书,要求北上就食。崔尔达知道西安府根本没有余力养这支川兵。与其硬扣在手里,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拿钱了事,让这些川兵去山西就食。

    没想到昨天刚走,今天闯贼就到了!

    ——是了!这些西川丘八连件寒意都买不起。哪里来的钱贿赂我!

    崔尔达只怪自己一时贪心,竟然利令智昏,放走了这些或能一战的川兵。

    “川兵昨日也拔营了。”崔尔达低声说了一句。

    “怎么都赶在一块儿了!”冯师孔惧怒夹杂,旋即恍如大悟一般:“是东宫的调令?”

    崔尔达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正说话间。只听到众人身后又传来马蹄声响,一个青衣小厮模样的人骑在马上,见了众官翻身落下马来,放声痛哭。

    冯师孔以为不吉,放声喝道:“你是何人!哭嚎什么!”

    “李贼到了长安县,阖县上下只有三百社兵。”那小厮大哭道:“我家老爷已经投井全节了!”

    冯师孔又惊又惧,厉声问道:“你家老爷是谁!”

    “我家老爷正是长安县吴老爷,官讳从义。”小厮强忍着悲痛,报上了吴从义的官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