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思妥耶夫斯基仰起头,眼睛看向二楼的卧室紧闭的门,语调依旧保持着投入的暧昧,却引向了另一个话题:“第一次的时候......想起了一些事情。”

    “这次是打算告诉我了么?”他用牙齿咬住费奥多尔白皙的脖子,稍微用了些力度,这让怀中的身体些许战栗。

    “您想......从哪里开始听起呢?”

    02

    摩尔曼斯克的冬天正是南美洲的夏日,果戈里百无聊赖地坐在西格玛曾经营业的店里,正像他所说的那样,这家店在某一个悄无声息的日子换了店主,其他一切如常,他的存在就像融入空气中的轻烟一样消失不见。

    果戈里有些烦躁地将手里的烟摁灭在球冰上,尽管已经过去了快一年,但他还是没能习惯新的店主,于是在他来过一次后,但凡果戈里到来之前店主就会提前撤退将店面留给之前就在此工作的调酒师打理,自己迅速从果戈里可能看见的范围消失,并且平时也尽量将店内的设施保持原貌,不得不说他也是个聪明人。

    这一年里他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合作倒是越来越顺利了,有两次他还亲自押货过来,果戈里也顺其自然地帮他沿着里约热内卢开拓南美洲的军火市场,不得不说这一行当的竞争压力其实很大,但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总是能够达成他想要的目标,无论是用什么方法。

    他们在南美洲的许多地方抱过,果戈里的手下大多以为他是老大新的情人。陀思妥耶夫斯基不介意——一点儿也不介意被用暴力一些的方式对待,不过果戈里总归来说还是照顾了他的感受的,但他越发好奇两人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他为什么那样的冰冷,也越发好奇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西格玛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是认识的,不只是情报买卖的交易关系。这种感觉在自己抱他的时候感觉尤其强烈,但又好像隐约隔着一层雾气一半不清不楚。他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一年的时间已经是他耐心的极限了,所以他在前两日给陀思妥耶夫斯基发了邮件问他现在在哪,有些意外的,对方很爽快地回复了他一个在极圈之内的地址。

    果戈里将组织丢给下属,没什么犹豫地直接飞往摩尔曼斯克机场,靠着野生动物一般的沟通和识路能力成功地找到了地方,意料之外地顺利。

    另一份好运是今天的摩尔曼斯克没有下雪,在热带长大的果戈里第一次见到极夜与极光,这令他在门口怔怔地看了好一会才按响门铃,所以进门时觉着那么冷,不过壁炉的的火烧得很旺,拥抱在怀中的身体好像也比记忆中的温暖了些许。

    “不同于你在南美洲的黑帮,我们曾经是以血缘为纽带的‘家族’,陀思妥耶夫斯基这个名字在这片土地上已经存在了几百年。”

    为了分出心听他说话,果戈里这次的动作格外的慢,他用手指挑开丝质黑色睡袍光滑的带子,用嘴唇含住费奥多尔脖颈薄薄的皮肤,感受到下方的声带正在隐隐震动。“自然不是什么美名,能存在这么久的家族无一例外都是垃圾堆,包括我们自己。我们在很早的时候就参与海运并且以此为营逐步壮大,我们的家族经历了这片土地上几乎所有大的变革,从罗曼诺夫王朝到苏联解体,那些先辈不一定用的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名字,但是流淌着陀思妥耶夫斯基家的血。”

    说到这里,费奥多尔稍微停顿了一下,果戈里觉察到了他语气中淡淡的嘲讽,安抚般地亲吻了一下他的喉结。

    “对这样以血缘为纽带的家族而言后代是最重要的事情,并且还要维持与其他家族之间的关系,大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过,这个世界上存在的事物又有哪个不会消亡呢.......嗯......”